他的父亲,正是裨将军——黄忠黄汉升。
黄叙本无战阵经验,戍守酃县,本是韩玄为了照拂黄忠年迈为其子安排的差事。尤其是老黄忠公然顶撞后,他本该立刻被罢,只是因为临湘激战韩玄才顾不上他这个小人物。只是没想到,这个小人物将要面对零陵新军的强大威慑。
“少将军,听说老将军被韩使君下狱了,想必不日也将对少将军问罪。既然如此,少将军不如携酃县降了刘贤,总好过黄氏一门受难啊。”
亲兵的劝说还没讲完,就被血气方刚的黄叙一脚踹翻。
“放屁!家父身陷囹圄,你竟然劝我背主卖国?!这不是让我陷父亲于死地的下策吗!”
黄叙即刻下令:“全员听令,只要韩使君一刻不免我这守将之责,我就一刻不会弃酃县寸土!但有畏敌者,现在就站出来,我黄叙放你出城去投奔富贵!否则,以后受苦挨饿,唯有死命守城!”
将士们见少将军眉眼青筋暴起,知道这是少年气话,谁要是真敢起身说走,只怕走字说不完,整个人头都会被连根削去。
“誓与将军共存亡,誓与城池共存亡!”
听着千百人的齐声呼喊,黄叙的似乎找到了底气。他知道,相比于冠礼,即将到来的大战,才是自己二十年人生的第一次考验。
父亲,叙儿准备好了。他暗自发誓。
“所有人,加紧巡城,但有零陵人冒头,万箭射之!”少年下达了军令。
————————————————
月上树梢,黄叙不安的踏上城楼。
据说刘贤大军已经从桂阳出发,更有樵夫说是在两郡交界见到了零陵人马的踪迹。
可是一整天过去了,南边连只燕子都没飞过来。
黄叙焦急的踏上城楼,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三次巡视了。
将士们等着眼睛盯了一天,早已经疲惫不堪。几个弓弩手干脆靠着城垛抱着弩失呼呼大睡起来。
“起来!都给我起来!”
黄叙见状大怒,脚踢着懒惰的卫兵吼道。
一旁的亲兵低声道:“将军息怒,将士们守了一天,实在是顶不住了。”
黄叙怒道:“顶不住也得顶!不是守城将士昼夜轮替吗?为何无人替班夜守!”
“将军,就这么点人,守了东城守不了西城,你一声令下全员戒备,哪还有人轮班啊。”守军将士解释着,仍是不住的打着哈欠。
相比于敌人的刀剑,困倦一样能要人命。
黄叙喝道:“都给我起来!起来!大战在即,谁不疲,谁不累!我们兵少将寡,拼的就是精神头。如此懈怠,何不拱手投降!”
“你爹被抓了,我们爹娘又没被抓,降不降的有什么不一样……”弓弩手小声嘟囔着,随即向守位走去。
按照往常,黄叙对于这样的顶撞一定不能善罢甘休。但是此刻他深知大敌当前军心不稳,若是冒然鞭挞士卒,只怕控制不稳引起兵变。
自己毕竟年轻啊,若是父亲在,只怕单凭军中威望,也能震慑住这些士卒吧。
正愁着,却听刚刚被责骂的士兵突然兴奋大喊:
“少将军!是零陵人!零陵人冒头了!”
黄叙定睛一看,果然山林间小撮人马正奔城池而来。
“万箭齐发,给我射!”黄叙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