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潭王府。
朱梓从京中回长沙已有一月之余,也许是因别老朱当场抓住了与宫女偷情而受了惊吓,刚从京中回来便病了,高热不退,只有白日可清醒一段时间,一到晚上便开始说胡话,睡觉也睡不踏实。
最近这段时间才刚逐渐恢复了一些,不过身体依旧还是有些虚弱。
这日,朱梓正在王妃于氏的陪同下躺在院子中晒着太阳,王府长史姜行志便匆匆走来,不见礼也不说话,只是眼睛在于氏身上一个劲儿的瞟。
那意思很明显,我们有重要事情要聊,你快走吧。
于氏看出了姜行志的意思,也没多做停留,当即起身,微微一笑告辞离开,道:“姜长史与王爷聊吧,我去看看王爷的药煎好了吗。”
于氏离开,顺便带走了旁边伺候的宫女内伺。
周遭只剩下朱梓后,姜行志这才收起了脸上风平浪静的伪装,带起了些许紧张,问道:“王爷此前回京的时候把我们的宝钞带回去了多少?”
我们的宝钞那便就是假钞无疑了。
姜行志紧张,朱梓也好不到哪里去,慌张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朱梓这几日好不容易从宫中之事的余波中走出,哪能再经得起惊吓。
朱梓没有直接回答,姜行志也没有再做询问,直接回道:“臣收到京中消息,我们那宝钞出事了,好像是宫中的个什么管事拿了我们的宝钞去赌坊,被发现是假钞,之后陛下顺着那宝钞查到了王爷这里,现已遣江宁侯赶往长沙了。”
假钞被发现,而且都遣人过来了,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听了姜行志所言,朱梓惊惊慌慌,一咕噜从躺椅上起身,身体虚弱又起的太猛,险些摔倒。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既敢做此事,在做之前就应该想好后路。
瞧着朱梓这般沉不住气,姜行志脸上出现了几分鄙夷,嘴中却道:“王爷莫急,容臣想想办法。”
王府长史本就是承担着辅佐王爷之事,朱梓私造宝钞,姜行志他作为长史也是难逃其咎的。
“当初就不该做这个事情,本王说不做吧,你非说没事,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姜行志在院子中焦急的来回踱着步,朱梓嘴中却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也许是被说的有些烦闷,姜行志突然停脚,站在朱梓面前,冷声道:“王爷,你不能过河拆桥啊,若非那些假钞,这王府能有现在这规模吗?王爷能每月狂洒千金办那个诗会吗?再者说了,王爷若不是把宝钞留在京中能有现在这事儿吗?”
姜行志毫不客气,朱梓理亏,自是无从辩驳。
最后只能和颜悦色的开口道:“姜长史,本王刚到长沙就藩不久,好多事情都不知晓,本王把宝钞拿回京师只想孝顺母妃,没想那么多,现在该怎么办,还望姜长史帮着拿拿主意。”
达定妃在宫中能有多少需要花钱的地方,即便要用钱,不过就是点滴的一些而已,微不足道的一些假钞,哪那么容易被发现。
那宝钞还不知道给了谁呢。
姜行志也不戳破朱梓,只一脸为难,道:“臣乃王爷长史,自当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爷给臣些时间,让臣好生琢磨琢磨。”
姜行志一时半会想不出办法,朱梓也不能逼着人家非要现在想出。
“行,劳烦姜长史了。”
姜行志从朱梓那里出来,便寻了自己亲信。
“你把贵重东西都收拾了,该要的要不该要的就别带着了,我们随时准备走。”
突然要离开,亲信有些诧异。
姜行志也没隐瞒,直接道:“朱梓把假钞带回京到处散,现已被朝廷查出来了,遣了使马上就要到长沙,我若是不走此事的所有过错怕是都要由我来承担了,走的时候带着些假钞,总有人辩驳不清楚,有了这些假钞将来倒可过几日逍遥日子了。”
由姜行志承担的可行性不是没有,毕竟人朱梓好歹是皇子龙孙。
亲信应答,姜行志又道:“本想用这些假钞过几日舒坦日子,还没几日呢,就被朱梓给搞砸了。”
之后的几日,朱梓基本每日都在询问姜行志可有解决之法,每次姜行志都含含糊糊,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