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李国华下达了动土的命令,那些早已等候多时的马仔们一拥而上,卖力的挥动着手中的锄头。
我见挖墓穴还有需要一段时间,于是走到一边摸出一根烟来,还没等我掏出打火机,就听到啪的一声轻响,接着一朵火苗出现在我的香烟之前。转头望去,却见陈三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我笑了笑,说:“陈前辈,你怎么不去帮忙啊?”
陈三运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小兄弟,你真的打算帮陈耀祖的父亲葬入这个风水宝地么?”
陈三运的意思我懂,他是怕陈耀祖的后人,得了风水庇佑,获得大量的钱财和势力之后,找我寻仇。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
“你不觉得这个明堂位置,略加改动就成了簸箕形么?”我指着明堂的位置问陈三运。
“簸箕水?”陈三运眉头微微一皱,盯着明堂的位置看了一下,然后叹息了一声:“小兄弟,你还是心软了啊。”
我的确是心软了,让我对付马五德,我毫无顾忌,我可以挖走肉堆砂,将他点的地穴变为杀师地,令其命丧黄泉。但对陈耀祖的家人我却下不了狠手,陈耀祖为人虽是可恶,死有余辜,但他的家人是无辜的,我若是胡乱杀人,岂不是连禽兽不如?
再者来说,为了这样一个败类,自损阴德毫无价值。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定的麻烦,甚至有可能会连累父母兄弟。但是,我不想滥杀无辜,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破坏阴宅风水,令其儿孙后代万世受穷的原因。
只有穷了,连温饱都成了问题,他也就熄了报仇的念头。
“道长,墓穴挖好了!”陈耀祖冲我大叫了一声。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头望了一眼挖好的墓穴,以及不远处被捆在车内的马五德,点了点头说:“鸣炮!”
鸣炮是为了辟邪,也是一种风俗习惯。我这边一说鸣炮,坐在这里的马五德脸色大变,几乎是哭喊着叫了出来:“等等!等等!”
“怎么了?”陈耀祖很疑惑。
“我想大便。”马五德表情十分痛苦。
一听说他要大便,我就知道马五德这是在找借口逃脱。
因为在堪舆的行当中,杀师地虽说能杀地师,但并非无破解之法。据我所知就有几种可以避免被杀师地累及的方法。第一种是葬入真穴才能应验,也就是说就算点出杀师地,地师不让棺木葬入真龙穴中,就无性命之忧。第二种是为人迁葬,可隔日开穴,令地气减弱,到葬时回避,然后让主家请别的地师定针,这样可以免去一死。
说起下葬回避这事,燕无双曾经就跟我说过的一个故事,说是在嘉庆年间,有一对江西先生在皖南那里谋生,一日他们替一大户人家点了一杀师地,下葬的时候,两兄弟均是骑马到远处避开,走了一会后,哥哥估计远离了墓穴,于是将马停了下来,弟弟劝他再走远一点,可哥哥不听,弟弟只有独自远行,结果雇主那边下葬燃放的鞭炮声传到哥哥的耳中,哥哥立刻堕马而亡。
故事也许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杀师地能杀点穴的地师,这一点无需置疑。否则的话,马五德也不可能拿大便作为借口,伺机逃走。
我既然识破了他的心思,当然不会令其轻易逃脱的。不过,我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否则定会引起陈耀祖的怀疑。因为他这人本就生性多疑,如果做的太过明显,只能适得其反。木尤团才。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陈耀祖一听说他要拉屎,首先便征求了我的意见,这叫我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吧,随即释然,通过这档子事情之后,我在陈耀祖的眼里那是堪比神人的存在,他征求我的意见,也没啥稀奇的。
马五德一听陈耀祖征求我的意见,心知逃脱无望。不过,他还是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一般,不死心的哀求说:“道长,你就行行好,我真的憋不住了。”
“真憋不住了?”我问马五德。
“真的,我要拉裤子上了。”马五德的表情很夸张。
我知道马五德是故意这么说,当下我也懒得跟他扯皮,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回答我一个问题,立马放了你。”
“你问吧。”马五德倒也干脆。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耀祖等人,然后压低声音问马五德:“不久之前,你在山坳村为什么要害一个叫易大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