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夏临川那边儿已经出院。
他问护士:“为什么出院,这才几天,谁给病人的出元单上签的字?”
护士小声说:“是展院长。”
展封平头疼,他知道肯定出了事。
也没顾上休息,他开车就去了夏家武馆。
武馆里很安静,展封平推门进去正好碰到洗水果的夏雨,他抓着她胳膊很冲的喊:“为什么不在医院里住着,你爸手术还没超过天,这么出院出了事谁负责。”
不知道是不是展封平的错觉,夏雨的眼圈儿发红,她冷笑:“展医生,展院长都敢给我们负责了您还担心什么。”
展封平见她说话邪性,也不愿意和她再纠缠,迈步就要往里走。
夏雨拦住他:“展医生,谢谢你前些日子对我爸的照顾,不过我爸是病人,不愿意见不想干的人,您还是回去吧。”
展封平简直要跳起来,“夏小九你吃错药了,什么态度,闪开,我要见我师兄。”
“我爸睡着了,您请回吧。”夏雨一口一个您,坚决的和他撇清关系。
展封平气的暴跳如雷,“你给我闪开,小九儿,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我和你说不着。”
夏雨拉开了架势:“我爸也和你说不着,展医生,主们对朱门,竹门对竹门,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以后不要上门骚扰了。”
展封平气的笑了,“我又不是和你处对象什么门当户对,再拦着我可动手了。”
展封平想硬闯,谁知道夏雨真的出手了,他没来得及躲挨了她一脚,不疼,却弄脏了衣服,很狼狈的样子。
他脸红脖子粗,大叫:“夏小九你疯了吗?”
夏雨的眼圈儿更红,“我不想让些无关紧要的人打扰到我爸爸。”
展封平是纯粹的少爷脾气,哪能受得了这个,他立即转头要走,夏雨却喊他:“等等。”
他以为夏雨反悔了,说知道她把几件衣服塞给他:“还给你。”
展封平那个破脾气上来哪还有天理,他把衣服狠狠的扔在地上踩了几脚:“老子不缺这几件衣服,不要了,嫌脏。”
夏雨气的小脸煞白,等他走了还红着眼睛盯在衣服上,最后没管住,一颗大大的泪珠滚落在一件衬衫上。
她进了房间,夏临川有气无力的问:“走了吗?”
夏雨点头:“走了。”
夏临川闭上眼睛轻声说:“小九,不是爸爸狠心,展封平不合适你,他家庭太好了,我们配不上。”
“爸,你又多想了,我都说了那次是个误会,他爸乱想是他们的事儿,你可不能不相信你的女儿。”
夏临川叹了口气,他相信自己的女儿,却也能看出她对展封平的意思,都怪以前老把她当小孩子,要是早发先也不至于这样。
展封平从夏家武馆出来直奔家里,正巧家里有客人他隐忍不发,打了个招呼就要上楼,展必行叫住他:“封平,辛桐等你大半天了你也不好好说话?”
辛桐正是夏雨那天看到的在展封平办公室里的女医生,她笑着对展必行说:“大概他是累了。”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爸爸,也是卫生局的局长,他有点不悦,因为当官当久了总是一副阴沉的样子,好像展封平把他女儿怎么了。
展封平楼梯上了一半儿,他回头,走下来,对辛桐挺和气的笑:“不好意思,我今天接不了客,太累。”
展必行气的差点要拿烟灰缸扔他,辛局长却给他一个台阶:“封平真幽默,怪不得桐桐经常夸你。”
展封平心里有火哪会给他们好脸子看,他笑着靠近辛桐,状似压低声音却又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辛医生,我哪儿让你喜欢我改还不行?”
“封平!”展必行厉声喝到,他的脸色很难看,恨不得揍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一顿。
陆玲洗水果出来,她护犊子,推着展封平上楼,然后小声抱怨丈夫:“儿子刚回来你就吼他,不知道他在外地三天三夜没怎么休息过吗?”
辛桐脸色也不好看,却只能给展封平开脱,“我们都这样闹惯了的,展叔叔,您不用当真。”
在这个家里,展封平给自己妈妈面子,他没再说什么。辛桐父女俩个也告辞,展妈妈赶紧送上了礼品,虚情假意的推辞了一番,然后才开着车离开。
一回来,展必行就喊:“展封平,你给我站住!”
“我本来也没打算上去。爸,我们谈谈,是什么原因能让展大院长对一个肺病患者亲自给出院单签字?”
展必行知道他回来一定要闹这事儿,估计刚才的脾气也是由这个起来的,他觉得一定是夏雨跟他哭诉了,所以更上火:“怎么,我批准一个病人出院需要向你请示吗?”
“爸,医生是什么?是救死扶伤的,医者父母心!这些话你从小就教我,可是那个病人光做完手术不到十天你就让他出院,这又是什么态度?”
展必行给儿子诘问的哑口无言又不能示弱,他恼羞成怒。
陆玲赶紧给打圆场,“你们好了,一回来就吵,封平赶紧洗澡睡觉去。”
展封平偏偏不走,“妈,你告诉我,小九到底怎么回事?”
陆玲心虚,“封平,我把小九怀孕的事儿告诉你爸了,你爸说她品行不好,要她把孩子去打掉。”
展封平一听都好爆炸了,“什么,叫小九去打胎?展必行你是个医生吗?你要这样残害一条会和你成为亲人的小生命?哼,人品不好,你从哪里看到人家人品不好,人品不好的是你吧,展院长!”
展必行扬起手要打他,展封平狠狠攥住他的手腕,他桃花眼里盖着一层血丝看起来很疯狂也很可怕,“爸,别的事儿你怎么教训我都行,唯独这件事不行。喜欢谁是我的权利,你们没有权利干涉,更不可能为了生意上的利益逼着我去娶局长的女儿市长的孙女司长的外甥。”
展必行被儿子攥住手腕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他不说话,粗喘的声音像头牛。
陆玲赶紧说:“平平你放手,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而且小九也和我说她没怀孕”
“是,她没怀孕,我们之间根本也没什么,清白的不能再清白。说她怀孕是我拜托她帮我挡相亲的,在我房间里换衣服是因为我把咖啡弄人家身上把人烫伤了,我现在最不懂的是你和我爸去找人说了什么,让那么单纯的人对我不待见,爸,人家刚做完手术,你不会就去找他教女无方了吧?”
展必行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其中有误会,想起自己在刚做完手术一天的夏临川面前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他真后悔了。
展封平闭上眼睛,他对着这个家很失望,拿着车钥匙他往外走,一句话也不想再说。
陆玲去拉他,“平平你去哪里?”
“没法子跟展院长这么高贵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
“你让他滚!滚了就不要再回来。”展必行大半辈子都是身居高位,也就这个逆子敢给他气受。
展封平开着车一溜烟儿走了,他先回医院的办公室,离开了这些天办公室的门一直锁着,他打开,走进洗手间,夏雨的内衣早就干了,和白色的恤晒在一起,展封平把衣服取下来,用衣服架挂好了放进厨子里,手指不经意碰到夹着海绵的罩杯,他想起她身上软软的触感,几乎是条件发射,他下面就站好了,他把脸埋在那粉色的柔软馨香里,忽然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到底为什么这么在乎夏雨”
酒吧里,叶崇劭来的比他晚一些。
叶崇劭拿开他手里的酒杯,“干什么,自己先喝上了。”
展封平把酒杯夺回来,有点丧气的问:“老叶,问你个问题?”
叶崇劭让酒保拿了他们上次的存酒,喝了一口后紧紧抿住唇,似乎在咂摸辛辣的背后还有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爱情就像这酒,喝少了馋,喝多了就醉了,但是很少人能掌握好度,既品到了滋味又能清醒的。”
展封平苦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爱?大概是见不到的时候想,见到了其实还想,恨不能把她揉到身体里自己一个人遇到好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她,有什么都愿意跟她分享。”
展封平很认真的看着叶崇劭,不大敢相信能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等他说完,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精致的紫水晶手链,他的手指摩挲着微凉的水晶,嘴角含笑:“你说的对,我大概是爱上她了,在外地看到这条手链,第一反应就是她会喜欢,结果就买了。”
叶崇劭竖起耳朵好奇的不得了:“你说的这个她是谁?”
夏临川手术后恢复的不错,上次在病房里给展必行羞辱了一把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就得好好活着,要不闺女受欺负了都没人给出头。
夏雨还是那样,上班下班,武馆里帮忙,然后照顾爸爸,日子过的平淡安全,她不再去想展封平,爸爸说的对,门户高低不一样,没法子平等的站一起。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