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沈家的倒台,落霞的病逝,还有她的孤寂半生。
所有不幸,接踵而来。
好像有一双命运之手,掌握着满盘棋子,随意拿起一枚,轻巧一放,就将她身边所有的事情布置成最坏的结局。
而她,却连从何输起都不知道。
从前的她,那般天真,没有怀疑过身边的一切不对劲,只一门心思放在喜欢盛宁远身上。
以他的喜好为喜好,以他的厌恶为厌恶。
最后,连最不喜欢的书本都拿了起来看个彻夜。
如今。
清醒过来的她才明白,自己当初错得有多离谱。
若她早点从那卑微的喜欢中抽离,发现端倪,兴许沈家,落霞,都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还好,她现在也算是半个执棋人,还有赢的机会。
沈知南的眼珠动了动。
她与盛宁远一样,都有一双棕色的眼眸,只是她的眼瞳颜色较浅一些,不笑得时候,眼睛里折射出来的光是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她刚准备开口说话,一旁冷眼看着落霞的慎嫔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又站了出来说话,“你不过是个贱婢,有什么资格伺候本嫔?你主人做错的事,你这个贱婢担?你担得起吗?”
慎嫔一口一个贱婢说的十分顺口,全然忘记这是荣极殿,不是自己宫中。
这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又有多少只耳朵听着。
她是文臣之后,却口出粗鄙之言,多少都会让人觉得她没有教养。
尤其是在崇尚人权的大魏。
哪怕是位高如太后,也未曾如此称呼过奴才。
盛宁远在一旁,也听得眉心越皱越紧。
落霞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为沈知南开脱,只是一味的朝盛宁远磕头,不停重复着一句话。
“都是奴婢的错,皇上要罚就罚奴婢吧。”
忽然,沈知南走上前,当着盛宁远的面,又是一巴掌打在慎嫔的脸上。
眼里的光如一柄锐利的剑,看得慎嫔浑身一颤,连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皇上说的对,臣妾是做的不对,对慎嫔的处罚太轻了。她这样不知轻重,口出狂言,就该送入宗人府,让里面的精奇嬷嬷好好教教规矩,省得有辱我们大魏礼仪之邦的称呼。”
说完,沈知南伸手扶起落霞,为落霞拂去脸颊泪水时,还不忘笑着反问盛宁远一句:“皇上,您说臣妾说的对吗?”
盛宁逸一脸懵逼的看了看作风彪悍的沈知南,又看了看眼睛越来越明亮的盛宁远。
看戏的心情越来越欢快。
却见盛宁远一笑,整张脸一扫刚才的沉冷,阴郁,温柔得如初夏袭来的暖风,很快答道:“静妃说的对,朕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