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稍早之前,他奉了上令,带着自己的副手潜入到了皇宫之中。
来之前已经打探了清楚,令列国闻风丧胆的暗涛司早在一年前被尽数派了出去。
也只有那些个不怎么如他眼的大内侍卫在深宫内巡逻。
对于他们的行动也算是方便的。
直到入夜后,大堂内的人已经走光了,两人在彻底现身。
只是好巧不巧,这个时间点,竟然还有人进了来。
慌忙之下,他的副手选择将人杀掉,以绝后患。
“我们今日可是奉了上令,稍有半点闪失,就是前功尽弃!”
被一番训斥后,副手面色有些委屈,仍是不服气。
“不过是杀了个人罢了,我们得手后就走,也没人会查清楚到底是谁动手。”
西雄人面目阴沉,冷冷瞥了眼他的副手,没有说话。
此次贡品的泄露,便是西雄人自己外泄出去的。
若非上朝陈兵边境,西雄国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奉上好不容易寻来的至宝。
“这个深宫里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的注视之下!”西雄人再度呵斥自己的副手,目光冷冷盯视着远方的青铜宫殿。“一个在世六百余年的天子,他会察觉不到这里的异样吗!”
“大人太过小心了!”副手瓮声瓮气顶了一句。“我们只要把东西偷出来就行了,管他闹出多大动静!”
“再说了,真要像您说那样,我们不是一早就被发现了吗?那我们在这里,不等于羊入虎口,白白给对面留下一个把柄吗?”
这句话让西雄人不由一怒,随后心中发凉,犹如坠入冰窖一般。
如若当今上朝天子真有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厉害,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已经偷偷潜伏深宫内。
这不就是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吗?
要说实话,他本人不愿意冒着个危险去偷回冥灵宝木的。
被人威逼着献给上朝天家,也是无可奈何的自保之举。
毕竟国力悬殊太大,也只能如此。
只是上峰催得太紧,甚至是拿着他家人性命来威胁。
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冒这个险。
副手方才那句气话点醒了自己,只是自己已是箭在弦上,没有退路的余地。
也只能心中默默祈祷此行顺利无阻。
他没有搭理副手,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觉得心头一悸,好似有谁一直在盯视着自己,不由让自己浑身颤粟。
不由自主地望向远处的宫殿,隐隐瞧见内中闪烁的烛火。
他似乎能看见在那一间小小的谨身精舍当中,那薄薄的帷幕内。
铺着明黄蒲团坐垫的八卦台上,坐着一个高瘦人影。
一身轻绸宽袍,束着乌发道髻。
隐隐有出尘之相,如端坐九天之上。
为了自己又一年的诞辰,已经在精舍内斋戒打坐将近小半年的时间,依然是精神抖擞,不见丝毫疲惫。
几日前,因为贡品泄露,饶是如他这般的城府,也动了怒火。
这分明是对自己威严的藐视,为此还仗杀了好几个在内帑司管事的。
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西雄国的手笔,只是不太好发作,一直隐而不发。
就在刚才,他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盯视着自己。
他猛地睁开双眼向殿外望去,神情肃穆,目光淡漠。
凝成一抹寒光向远处射了过去。
整个皇宫,就好像是他的身体一样。
哪个地方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