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龙一愣,赶紧点点头:
“放心吧老领导,作为下属时刻要求自己坚决落实上级的指示,现在你到定城,就是定城的决策者,你的任何决策我坚决无条件执行。”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是。”
定城市,代理市长赵德才的办公室里,他真在看着手机上的短信,那是省里的朋友告诉他常崇德要到定城的事情,赵德才想不到送走了一个朱家友,来了一个比朱家友更难对付的常崇德,真是得不偿失,抓着手机一脸紧张给王家新打电话:
“王总,您听说了吗?常崇德副省长要到定城来主持工作?”
“听说了。”王家新无所谓口气回答。
这下赵德才更紧张了,抬头警觉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压低声音对着电话说:
“王总,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呢,我早就听说了那个陈大龙跟常崇德之间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紧密,我担心,常崇德到定城市主持工作后,按照常规的做法说不定要直接任命陈大龙当深港项目的总指挥,那个时候就被动了。”
听了赵德才这句话,电话那头的王家新沉默了一会,大约是思考了片刻,冲着赵德才说道:
“赵市长是担心陈大龙抢了你的肥缺?”
“那倒不是,毕竟市委市政府领导分工由不得我一个代理市长来决定,我是担心万一我这个总指挥的头衔没有了,在深港项目上想要对王总多加照顾就没那么方便了,现在的官场就是县官不如现管,陈大龙做总指挥,肯定不会听我的。”
王家新听了这话,忍不住嘴里轻轻“哼”了一声,赵德才打电话给他的目的显而易见,无非是想要跟自己拉同盟抵制即将到来的危机。只是,对于王家新来说,无论定城市深港项目的总指挥是谁,难道他还敢不给自己面子?
相比较而言,赵德才显然比陈大龙要容易掌控的多,但是他绝不相信,若是陈大龙当了深港项目的总指挥,会故意跟自己过不去。
记得两个多月前,深港项目八字还未见一撇的时候,陈大龙和王长安两人一块聚在他省城酒店的乾清宫包间里,三人把酒言欢早就有了君子盟约。
世事变幻无常,还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陈大龙和他翻目成仇,最近一段时间更是相互对面不啃西瓜皮。
在王家新眼里,陈大龙纯属官场另类。
试想江南省官场那些大大小小的头目,他这两年做生意不知道见过多少?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当着自己的面拍桌子发飙,更别提顺手把酒桌掀翻,当场泼洒自己一身的酒菜?
尽管王家新对陈大龙心里有腹诽,可却又暗暗在心底里佩服此人绝不是那些只会巴结讨好的庸官可比,官场历练十多年依旧血性不改,这才是真正的男儿本色。
王家新当过兵,他最了解战场上双方交战时,随便低头的叛徒或许能够保命得到所谓的荣华富贵,但是真正让所有男人从内心敬仰的却是宁折不弯的英雄。
直到此时,王家新才真正理解,为什么余丹丹一向眼光挑剔却偏偏对陈大龙情有独钟?这样的男人不仅值得当兄弟,也是值得女人托付终身。
最近一段时间,余局长没事就会在他耳边念叨陈大龙以前的好,说起大家以前在普安市的时候,一桌子喝酒,兄弟之间畅所欲言的痛快,那种酣畅淋漓彼此信任无间的感觉一去不复返了。
每每提及往事,王家新心里也有些懊悔那晚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伤了跟陈大龙之间的兄弟情义,可心里仗着自己到底是省委书记的二公子,难道他陈大龙挺直腰杆高昂脑袋,还要自己主动去找他握手求和?
现在,听赵德才提及深港项目有可能把陈大龙替换总指挥,他内心各种滋味,随便敷衍了赵德才几句后,有些郁闷的搁下电话,口中却忍不住常常叹了口气。
山不转水转。
陈大龙毕竟是定城市官场不可忽视的角色,自己既然想要在定城市做生意,低头不见抬头见早晚会碰到他,难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僵下去?
“要是丹丹在就好了。”王家新心想。
七月下旬,临危授命的江南省常务副省长常崇德来到定城,正式和领导班子成员见面后,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市委常委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