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一闪而过的亮光,他总算有机会能够一窥屋内的真容,那是一个站在门缝背后的老人,大约七十多岁,灰白的面部满是死灰一般的老年斑与皮肤松弛后的褶皱,精神状态也很差,眼睛里已经全是血丝。
“这是什么意思。”
夏宁瞧着手中的白纸,尽量放低了声音,尽管周围一片黑暗,但他仍然能够从黑暗中发掘一丝暗中窥视的目光。
“快走,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还有你!”
白纸上依旧残留撕扯的痕迹,并且纸上的字迹很潦草,看得出来,这是一份在极短时间内匆匆写成的便条。
这是一份无论从哪里看都很奇怪的字条。
“你是来参观博物馆的吗?”
他还没有弄明白这张纸条上的具体意思,博物馆的灯光似乎感应到什么一般的突然暗淡了下去,随后便是一阵响亮的脚步声,一个显得略微有些紧张的中年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抱着一叠资料,提着一盏颇有年月的油灯,冲他别扭的笑了笑。
那人似乎听见了夏宁之前与老人的对话,“欢迎到来,我的朋友,我们的吐蕃风俗展是面向世界上每一个人的。”
“你好。”尽管这里处处透露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但夏宁还是主动走了过去,“你好,我是来参观博物馆的,这里什么开始?”
“马上便开始!快随我走吧。”中年人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是十点半,距离宣传单上所标注的11点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转身瞧着黑暗中的寂静、昏暗、丝毫不见点滴光亮的荒野,脸上涌过一抹激动潮红,“我二十年前便开始筹备这场展览了……虽然中间出了一点意外,但还好……本来这场展览应该是11点开始的,但我着实没有想到有……人能到的这么早,正好,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他递给了夏宁一张博物馆展览通知,伸手,语气颇为自豪道“我叫李文,泉沟一号墓吐蕃文化博物馆的馆长。”
“这个方向不对啊。”
中年人并没有带夏宁博物馆的意思,他的目的地似乎荒野中某一处,夏宁瞧着一片昏暗的荒野,探寻道,“博物馆难道不在博物馆里展出吗?”
夏宁并没有轻率跟着中年男人的脚步离开博物馆,“你是谁?”
“啊……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博物馆的展间突然坏了。所以我们将博物馆的展览移到古墓的墓道中,这样,你们才能真正看明白吐蕃时代的墓葬制度……”
中年男人不安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随后编出了一个颇为蹩脚的谎言,“总之,如果你想要看到真正的吐蕃殁葬展览的话,最好快点跟我走吧。”
他的神情愈发急躁了起来,似乎正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夏宁犹豫着,尽管这个中年男子的行动着实可疑了一些,但他却可能是接近博物馆并最终完成任务的唯一可能性,他踌躇半天,摸着腰间的匕首,冰冷的刀刃似乎给予了他无限勇气,夏宁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好吧。”
就在夏宁将要点头的刹那,博物馆大门隔壁的保安室的灯忽的亮了,夏宁先前所见过的老人站在门口,衣衫破旧,正抱着一叠宣传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极为壮硕的男子。
留着板寸的脑袋几乎顶到了大门的顶部,肌肉壮硕到足以将宽松的绿色军大衣棉袄撑起。
板寸男子瞧见了中年男子的身影后,怒火燎原一般的吼道,“你竟然还敢来!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个地方跟你……”
夏宁瞧着板寸男子,眼神惊讶,他着实没有想到先前那道如同两片砂纸上下摩擦所发出的声音的主人是他。
“那张字条也会是他写的吗?或者,是他?”
他左右打量着眼前一老一少的组合,目光在老人的身上停滞了许久,他心中思绪万千,大量猜测、思考涌入脑海,却没有一条可以确定的,他仍然需大量信息前去验证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