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脸又垮了，陶子就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挥了挥：“不哭了？”
顾思思心虚地低头，陶子笑了声，走到洗手池洗手，漫不经心地说：“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你一共骂了我七十八次，婊子六十二次，骚货十二次，贱人八次，绿茶六次。顾思思，九年义务教育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
顾思思不敢说话，陶子从镜子里看她那瑟缩样，也是笑得嘲讽，“我平时跟你接触不多，虽然现在大家同在一个部门，但我自以为跟你没什么仇怨。你看我不爽我理解，很多人都看我不爽的。而且，你如果对魏总有意思的话，你尽管去追，又没人拦着你，你不用这么羡慕妒忌别人跟魏总好。”
大概是一下被切中红心，顾思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慢慢低下头，眼泪说来就来了。
陶子转过身，给顾思思递了张纸：“擦擦，我可不喜欢跟哭唧唧的女人讲道理，会显得我八婆。”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伤害一个人一定有错。顾思思，你若真不服，大可光明正大跟我杠，我脾气不好，来阴的，我怕你受不住。”
她放完狠话，还颇为贴心地替她擦泪，顾思思只觉得整个后背都是凉的，差点没缓过来。
好在这时候徐冰雨不知从哪冒出来，拉着陶子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唐总请大家吃零食呢。”
陶子点头，脸上的狠戾完全消散，颇为震惊地说：“唐总回来了？”
实际上唐启明确实是回来了，只不过他回来是休年假的。
当他把陶子喊进办公室，让她负责《博彩众闻》这最后一个月的试刊大小事宜，事情安排得有条有理。
陶子被他这么突然的决定震惊到了：“唐总，您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唐启明点头，脸上确实笑意绵绵：“也不是大事，但非我不可，我就休息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工作上还有不懂的，去找你师父，我还是很放心他的。”
“唐总，你该不会真的要干回老本行了吧？”陶子没忍住问到。
“什么？”
“上次在机场我听见你讲电话了，后来才知道你老本行学得建筑，你这么着急，不会是想去哪搞块地回来建房子吧？”
唐启明笑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试试了。”
陶子唏嘘：“唐总，方便知道你银行卡余额吗?”
唐启明答非所问：“你好养吗？
陶子摸着下巴：“还行吧，女孩子费钱，吃喝玩乐样样都要求好的，所以我也没什么存款。”
唐启明若有所思地点头。
陶子撇嘴：“我其实就想知道赚那么多钱要什么时候能花完。”
正好这时唐启明收了一笔回款，把笔记本转了个方向，陶子凑过来一看，眼睛都快黏在屏幕上了，“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天！
唐启明笑了笑：“放心，就算是养十个你都戳戳有余。”
陶子两眼放光，看着回执单，眼巴巴地问：“唐总，我这个月奖金能涨点吗？”
唐启明暗叹一口气，收了电脑，装没听见：“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不打算跟我解释下吗？”
陶子抓了把头发：“你不是都听说了吗？”
“所以，你真的破坏了魏晋和他女朋友的感情？”
陶子：“……”
她好冤啊，但她和魏晋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件事，她还真说不出口了现在。
“唐总，咱们就别私事公谈了吧。”
唐启明点头，倚在老板椅靠背，悠闲地说：“小桃子，其实你也不必骗我。我知道你跟魏晋在一起了。”
陶子有点惊讶，“你……”
“说实话，刚开始我也不信，毕竟你俩在公司给人的感觉并不像一对情侣。”他自嘲的笑了笑，眼神透过她像是看到了过去，“你知道魏晋是怎么答应来京门的吗？”
陶子都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故事，“怎么答应的？”
唐启明：“你还记得我曾问你认不认识魏晋这个人吗？”
“记得，你本来想让我去盛海，去天语挖走他。”
“可惜，你用搬家拒绝了。”他慢慢说着：“后来我找到他，只是提了一下你的名字而已。”
“什么？”
“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们认识，他也没有欲望过来，可是我只是顺嘴提了下你的名字，他就改变主意了。”唐启明背对着她，“后来我问过魏晋是不是因为你才来的京门，他没否认。”
陶子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突然觉得，关于魏晋这颗不定时炸弹，从来都是在唐启明这里炸的最惨烈。
“你可能也不知道，魏晋当时和天语解约赔了一大笔钱，外面说他数据错误导致公司赔钱，实则我私下查过，是他当时的助理也就是天语的千金齐如月泄露了数据，让竞争对手有机可乘，事关重大，搞不好要坐牢的那种，天语的老板求他不要计较，他就真的不计较了，自己背锅，还真给公司赔偿。”
陶子听得一愣一愣，“又是齐如月？”
唐启明应了声，转过来对她说：“其实我很欣赏你，小桃子，我一直觉得如果没有魏晋，我可能也会代替魏晋的位置，成为你工作和生活上的leader。”
他这话题转得太快，陶子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不过唐启明似乎也不想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只说：“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你对魏晋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只是你太容易否定别人否定自己了。一旦跟你预想的不一样，你就放弃了。”他叹了口气：“这样可不行啊。”
他看了看手表，到时间了，他起身准备走，“公司那些传言我是不信的，不过好歹在公司，也注意影响。还有，你跟魏晋的事我不多过问，但我交代你俩的事，你们得做好了。”
陶子乖乖点头，他走了两步又停下，却是没回头。
“如果可以，你也能考虑下我吗？毕竟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老板娘了。”
陶子愣在原地，脑子里将这句话因式分解，却发现自己怎么都不懂意思。
唐启明没等她回答，又踏着步子走了。
后来陶子路过玻璃房，往里面看了眼，正好对上魏晋的眼神，两人平静地看了对方一眼又好像有火花迸裂。
陶子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实在太魔幻了，以至于后来她写稿子的时候，脑子里总是不自觉的回想起唐启明的那番话。
她开始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轻缓的漩涡，不致命却在意识到的那一刻觉得危险，本能地想逃。
唐启明什么意思？最后那句话是表白吗？
魏晋又是什么意思？来京门是为了她？为了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