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城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城市,三月底,正是春雨滋润城中万物的时节,时不时就会飘起一场水雾氤氲的小雨。
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宁致远心中烦躁的情绪,并没有被这场突然而至的春雨给浇灭。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街上的行人比以往要少了许多,气氛十分地冷清。
不时飞驰而过的军用吉普车、运输车,似乎是无时无刻地在提醒着他,一场大战将近。
山雨欲来,但顶头上司医生交给他的任务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宁致远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获得这样一份绝密的情报。
与他心情同样烦闷的,还有保密局滨江站的站长彭山河。
此刻,彭山河正站在自己大办公室的窗户旁,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眉头紧皱。
战争的阴霾将近,后方的高官权贵们已经抓紧时间,在向台湾或者是海外转移家室以及财产。
他自己也已经于一个月前开始进行相关的布置。
彭山河花了重金疏通关系,在台湾购买了房产和田地,并将妻子、两名小妾以及一双儿女全部迁往了台湾。
按照彭山河的计划,这个月底,他在南京总部的靠山,将会以保密局新设在台湾的机构需要人手为理由,把自己调往台湾,与妻儿汇合。
可共党军队的速度实在是快地惊人,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前些日子还算是大后方的滨江城,如今却已经变成了作战的前线。
大军压境,特殊时期,即便是他在总部的靠山也没有任何办法,使自己从这个危城之中脱身。
相反,保密局的最高统帅毛局长,已经向自己下了死命令,保密局滨江站全体,务必精诚团结,协助并监督国民革命军第四十七师,守卫滨江城,违者,军法从事!
彭山河感觉,自己现在,就如同窗边刚刚飞过去的那只全身湿透的小麻雀,拍打着无力的翅膀,看不到阴云之后的希望。
就在他为此事烦恼之际,办公室的门轻轻地被秘书打开了,走进来的,是前来汇报工作的情报处处长王科仁。
“是王处长到了啊,坐吧。”
彭山河的脸上并没有恢复平常那副和气的表情,皱着眉坐回了自己豪华的办公椅上,示意王科仁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王处长,对于刚才的滨江城防军事会议,你有何感想?”彭山河淡然地问道,语气之中隐隐带着一丝不满。
刚刚坐下的王科仁听到这个问题,马上站起了身,低头赶忙解释道:“抱歉,站长,是情报处第一行动队的失误,才导致了转变者被暗杀。
当然了,这件事,卑职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请站长处罚!”
看着此刻低眉顺目的王科仁,彭山河的眼中有着一丝不屑闪过。
就在刚才举行的滨江城防军事会议上,第四十七师师长代云澜以唐代发被暗杀为借口,对保密局滨江站的工作指指点点,甚至威胁要将此事上报给南京军事委员会,由他来指挥滨江站,好为接下来的滨江保卫战做准备。
要知道,无论是前身的军事统计局,还是现在保密局,那都是对领袖直接负责的特权部门,在社会各界可都是横着走的,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也就是因为唐代发被人暗杀,保密局滨江站又存在内奸的嫌疑,要不然,他肯定毛起劲和戴澜云杠上了。
什么时候一个师级军官,也敢对保密局的工作指手画脚了?
对于王科仁的回答,彭山河表达了极大的不满,他皱着眉说道:“王处长,我知道你是毛局长的爱将,但你要明白,这里是滨江站,我才是你的顶头上司,上司大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