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早已经在附近的街区内撒下了天罗地网,即使自己现在就进行撤离,以他的身手,估计也很难做到全身而退。
再三权衡之下,宁致远决定冒一次险,继续在滨江站内潜伏下去,他赌王科仁没有自己是共产党的直接证据,赌自己一定能够化险为夷。
吃完中饭,付过饭钱之后,宁致远像往常那样走出了酒楼,按照之前的路线原路返回。
在走回滨江站的路上,他时不时隐秘地做一次反跟踪的动作,以确定身后跟踪人员的情况。
就这样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他到达了滨江站,身后的两名跟踪人员也停止了对他的跟踪,装作恰巧经过的样子,绕到了滨江站所在街道的另一边。
走在滨江站内,宁致远神经紧绷,右手不动声色地按在腰间别着的手枪上,生怕变故突然而至,王科仁会在站内对他进行抓捕。
经过一楼走廊时,有几名熟人与他打了声招呼,宁致远也微笑地给予了回应。
一切都是那么地正常,直到他走上楼梯,来到队长办公室所在的二楼时,宁致远眼睛余光一扫,忽然发现墙上似乎有一点被刮动过的痕迹。
他警觉了起来,定睛仔细一看,墙上竟然生生多出了一根用橡胶管包裹好的长线。
长线被埋在两条大电线管的中间,位置非常隐蔽,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不知情的人是很难发现的。
沿着线的走向朝右看去,宁致远发现长线的一端位于一个存放物品的小仓库间内,另一端竟然直接通到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内。
房间里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一根线,宁致远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人监听了!
至于是谁安排的,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是王科仁的杰作。
派人跟踪也就算了,还要进行长时间的监听,宁致远忽然觉得,如果王科仁真的已经掌握了自己就是共党的确凿证据的话,这样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大费周章了呢?
由此看来,王科仁极有可能只是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嫌疑,需要通过跟踪和日常监听的方式来寻找相关的证据。
想通了这些,宁致远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上午在办公室内所说的那句话。
“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这句话的内容看起来十分平常,可要是结合自己颇有嫌疑的身份,意思就很容易引起监听人员的警惕了。
保密局,包括他的前身军统局,一直都是一个有疑就抓、无疑也可抓的特权机构。
仅凭这一句话,王科仁就能够以通共的名义,将自己这个情报处大队长抓捕起来,进行严刑逼供。
宁致远忽然觉得十分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管住自己的嘴,不小心说了这些呢,如果是他的老上司苦崖同志在这里的话,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宁致远快步向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走去,他必须要为自己犯的错误赶紧想一个对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