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看来,针对宁致远的是一场非常秘密的监听,他的处境不是很好。
张发家并没有去想宁致远究竟为何处于现在的状况,是谁在监听他,而是想着如何赶紧帮助他脱身。
张发家脑子转得很快,马上点了点头,回答道:“组长,您是在问售卖日用百货那件事情吗?”
对于张发家的反应力和默契度,宁致远赞许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就是这件事,今天上午我看窗外天气不怎么好,江上边的风浪可能有些大,还在念叨着这件事的情况呢。
交易的情况怎么样了?快跟我说说吧。”
身在监听室内的监听组长何勋自然也听到了他们对话的过程,马上把这句话用笔记录了下来,并且在旁边标上了一个问号。
他将记录本翻到了上午着重标明的那句话的位置,有些疑惑地喃喃道:“难道他上午所说的情况怎么样了,仅仅是指贩卖日用商品的情况吗?”
翻回记录本刚才的位置,何勋纵然心头生疑,还是捂紧了耳机,继续进行监听工作。
宁致远的办公室之内,张发家配合着点了点头,随后解释道:“好的,组长,我这就与你说说。
我们这一船日用百货,已经全部被老客户,永昌百货的马老板给预定了。
总的卖价总计是八千美金,按照以往的规矩,马老板先付了四千美元作为订金,余下的钱等验完货后再全部付清。”
宁致远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就继续按这个方式操作。
只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要利用我们滨江站的名义好好敲打敲打这个马老板,如果他敢赖账的话,永昌百货就别想再在滨江城内开下去了。”
说完这句话,宁致远不动声色地在纸条上写下了新的内容并且递了过去。
「如果有人问起,死咬售卖日用百货这件事,并将事情的全部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你只是迫于我的命令行事」
假设能够如宁致远所愿,让监听他的人以为自己只是走私贩卖了日用品,那罪名就会轻许多了。
即使揽上全部的责任,也没有关系,在那个时期,鲜有国民党军政人员的手脚是干净。
与那些走私军火、贩卖烟土的大苍蝇相比,走私日用品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了。
张发家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点了点头说道:“好的,组长,明白了,我这就去催催那个马老板。
如果他胆敢动手脚的话,我保证让他见识见识我们滨江站的手段。”
说完这句话,张发家看向宁致远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这位老上司的处境现在非常的艰难。
张发家的神色宁致远自然看在眼里,他淡然一笑,感激地朝着张发家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只怕呆得久了,容易让监听的人产生怀疑。
张发家跟了宁致远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强忍着担忧,走出了他的队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