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1章:原来我爱了你这么多年(1 / 2)原来我爱了你这么多年首页

^^小孩子刚生出来的时候眉眼都没长开,皮肤皱巴巴的,没有护工说的可爱,只觉得好小好小,我坐在轮椅上,隔着玻璃外面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微微泛红,手不由得比划了一下,心里有一块瞬间化了,脑海里那些曾经都在不断的闪现,无论是恨啊,怨啊,都不及这个小生命给我的震撼。更新最快最稳定杂志虫

看着看着,眼泪不知何时从眼角滑落,是喜极而泣,那种感动,不言而喻,在小生命的面前,所有的苦,都不值得一提。

“黎小姐,你这刚生了孩子,不能哭的。”

护工好心的提醒我,她是陆杰铭请来的,或许是他觉得不好见我吧,杨少钧跟陆杰铭都没出现,我也没问,就这样,挺好的,见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两个男人,从最初的开始就一步步算计我,我不知道我黎若这辈子是上辈子欠他们的吗?

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看着家伙稚嫩的小脸,那眉眼,跟陆杰铭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嘴紧抿着,小手紧握着,小小的身子,泪不受控制的潸然泪下。

他一直盼望的儿子,不知道他是否看了一眼。

我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忽然想起那个无缘的,冷冰冰的孩子,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夭折的孩子。

我在玻璃外看了很久很久,一会儿嘴角不由得上扬着,一会儿眼泪又不自主的滑落。

后来护工推我回病房,白浅提着保温桶正打算出去找我,见到我回来,面上明显松了一口气,微笑着道:“黎小姐,听说你生了个儿子,过来看看你。”

不用问也知道白浅是授了杨少钧的意思来的,我让护工推我进去,撑着轮椅躺回上,便让她先出去吃饭。

白浅将带来的月子餐一一从保温桶里拿出来,见她忙活,恬静的脸蛋上时刻带着浅笑,我不知道她心里明明苦涩,却为何每天带着笑容生活,想着,也就问出了口。

白浅停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仰头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淡淡的阳光从窗口跳跃进来,打在她浅绿色的旗袍上,白皙的脸蛋上,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她说:“日子总是要过的,哭着一天,笑着也是一天,一辈子不长,何不笑着过?”

换做从前,我不明白白浅的意思,会觉得像这种机灵鸡汤的话,对我来说都是个屁,可现在,我渐渐的认同,如果是我之前的脾气,白浅连进这个病房的资格都没有,杨少钧当时跟陆杰铭的话就像水蛭一样吸在皮肤上,我想如果自己不离开,会一辈子也不会笑的。

那天白浅留在病房里陪了我许久,我们没有谈杨少钧,没有谈任何人,就是两个女人之间说说话,聊聊孩子,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下午,白浅必须回去带女儿,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白浅,她走的时候,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选择没说,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此刻也没了说的必要,我没给杨少钧留下一句话,在听见他说出当年下药的真相时,我心里最后一点愧疚也没了,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将身上的血还给他,因为我觉得恶心。

当初我是多么感激他,此刻,就有多恨,想想那时自己也真傻,怎么会将孩子的性命交给杨少钧,苏颖那时警告杨少钧的时候,我心里就有迟疑,有担心,杨少钧会因为他自己的孩子,而容不下陆杰铭那个孩子,果然,活了不到六个小时?抢救不过来?

呵,此刻我已经不想去追究当年是怎么回事了,那场阴谋又是多少人参与,都该结束了。

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子。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医药费都是陆杰铭给的,只是他没出现,但我知道,他从没有离开过这家医院,他不出现,我也不强求,也不想见。

我曾想让护工让陆杰铭出来见我,因为我想知道兰杏现在到底如何了,杨少钧说兰杏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

那个活泼的小杏子,跟在我身后整天叫着小若姐小若姐的小杏子,因为一块玉佩,因为一场与她无关的复仇,最后变成了植物人,那不该是她的结局,那个天真烂漫的傻丫头,学不会保护自己,一不留神就不会被人骗,我曾想将她护在身后,因为不忍心,可最后,我谁也没护好。

我想问问陆杰铭的心多狠,可我觉得又没必要问,他不是一向如此吗?

我想去看看兰杏,可又觉得没那个脸,后来我只得让护工帮忙传话,让陆杰铭照顾好兰杏,这点要求,陆杰铭就是再没人性,也会答应。

三天后我就出院了,抱着我的儿子,走出医院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种叫重生的感觉,对着孩子笑了笑,在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我拦了辆车,直接去了机场。

半个月后,我回到了县城,兜兜转转,最后我还是只有回到这里,落叶归根,不管你飘多远,最后回来的,一定是自己成长的故乡。

到了县城车站,正是晚上八点,九月的天气,天还没黑的那么早,县城虽比不上北城的繁华,但有一种叫乡情的东西。

我抱着孩子,身上背着孩子用的东西,车站本就是人流量大的地方,门口挤满了拉客的司机,有出租车的,也有三轮车的。

三轮车在大城市早就被淘汰了,但相对于出租车,我更喜欢三轮车,因为它身上有一种叫历史的东西,只是今天我抱着孩子,不能吹风,便选择了出租车。

这孩子我不知道该说他懂事,还是本就安静,除了吃,从来不哭闹,吃饱了通常玩十几分钟,就又睡过去,带着一点都不累,只是这半月从香港到北城,再回县城,这样折腾下来,我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抱着孩子站在台阶上,来往拥挤的人根本不顾我怀里抱着孩子,行色匆匆,我拿手护着孩子慢慢下台阶,我的目光在那一伙拉客的司机堆里瞥了一眼,我一边看路,一边护着孩子,本来是匆匆一瞥,可这一瞥,让我相信了一种叫缘分的东西。

在人堆里,一个跛脚的男人,穿着白色的恤,黑色的休闲裤,微微弯着腰,脸上带着笑意,对着从车站出来的人询问他们是否坐车。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对着一个个从他身边匆匆而过的人询问,但人们看着他跛着脚,都不愿坐他的车,在这一群司机里面,他显然是处于弱势的。

三年未见,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我悄然的走过去,笑问道:“师傅,我想去附近的酒店,能坐你的车吗?”

“当然”可以。

伍逸的话还没说完,当他抬头看见我时,眼里是说不出的惊讶,愣了好几秒,为了确定是不是看花眼了,他还揉了揉眼睛,再看,等确定是我的时候,他有些激动的说:“若若若,你怎么回来了?这孩子”

他看见我怀里的孩子,似有千言万语,又似一下子都明白了。

“想回来,就回来喽,难道你还不欢迎?”

“欢迎欢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伍逸一面说着,一面连忙接过我背上的东西,我抱着孩子坐上了他的出租车,路上伍逸问了我一些情况,我简单的说了说,之后我问他怎么开出租车了,这些年跟叶衫过的好吗?

提到叶衫,伍逸眼底划过一抹沉痛,他当时没有跟我说叶衫的事,而是说他现在不仅在开出租车,还开了一家宾馆,他的父亲已经退了下来,老两口拿出这些年的积蓄,给伍逸做生意,以他的身体状况,做其它生意也不行,最后就选择了开宾馆,顺便也跑跑车,拉拉人。

看着伍逸没有因为跛脚而,反而对生活积极向上,心里有安慰,也有愧疚。

伍逸本来是要让我去他家的,我坚持住宾馆,现在我带个孩子,不想给他添麻烦,伍逸拗不过我,只得让我住进了他开的宾馆。

我住他开的宾馆,自然是不花钱,伍逸给我安排的是最好的房间,一切妥帖之后,回到房间,是那种有客厅,有卧室的,我将孩子放到卧室上,刚松手,孩子就醒了,之后我只能让伍逸先出去,自己先给孩子喂奶,也幸亏我这奶水足,不然这一路喂奶粉,我还真应付不过来。

伍逸挠了挠头,笑了笑,就出去了,小家伙现在已经渐渐长开,皮肤也慢慢的水嫩起来,都说吃母乳的孩子身体好,这半月随着我飞来飞去,一点毛病也没出。

随着孩子长开,那眉眼更是像极了陆杰铭,乌溜溜的眼珠子吃着奶水还不忘到处转悠,小手小脚挥的欢快得很。

看着孩子,这一路的辛苦,都觉得值得。

回北城的时候,我去见过江夏,之前她为我担心坏了,见到我平安,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见到我一个人抱着孩子,之前检查明明是女儿,这一下变成了儿子,江夏难免多问了几句,对于江夏,我没什么可瞒的,自然是一五一十的说,听完之后,江夏当时气愤极了,萧凌在一旁给她倒水顺气,不停的让她别激动别激动,小心着肚子里的闺女。

允儿见自己预定的媳妇变成了弟弟,那小脸也是拉的老长,伸着小脑袋瞄了一眼之后,连看也不看了,那臭小子,想着不由得的摇头失笑,对着怀里的孩子笑说:“儿子,给老娘争口气,以后把萧家那闺女给我娶过来。”

小家伙一听娶媳妇,冲我手舞足蹈的笑,我翻了个白眼:“跟你老子真是一个德行,提到女人就乐。”

我这一说小家伙笑的更欢了,咯咯的笑声,让我的心都融化了。

一想到当年我是敢拎着菜刀砍人的黎若,而现在是喂孩子奶水的母亲,想想,忍不住发笑,忍不住怅然。

当时江夏问我小家伙的名字,我没给孩子取名,只取了一个小名,叫团团,团圆的意思,或许我是在等着他取吧,或许我心里还在等着他,一家三口团圆。

有时我想笑自己,走的决绝,最后又忍不住惦记。

喂好孩子之后,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而这时伍逸正好买了晚饭回来,在车上,飞机上,也都没怎么吃,喂了孩子之后,还真是饿了。

“快来吃吧,我看你才生了孩子不久,就买了些清淡点的。”伍逸瘸着脚一点一点的朝沙发走,我看着不由得鼻子一酸,那种酸涩从心底冒出,一下子扩散到眼眶,眼角随即就湿润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而我误会了他这么多年,甚至是将他亲手送入监狱。

伍逸见我站着没动,眼圈还红了,顿时慌了,跟个傻大个似的挠了挠头,手足无措的说:“若若,你别哭啊,不喜欢吃那我再重新去买。”

“对不起,对不起。”听他这样说,我眼泪流的更厉害。

伍逸慌急的扯了纸巾过来,因为心急,腿绊到沙发上,差点摔了一跤,那慌乱的样子,让我内心更为愧疚,他说:“若若,对不起什么啊,你不喜欢吃,我这就去买,买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别哭,这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哭。”

伍逸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打算告诉他,我觉得这样其实很好,他有了自己的生活,再翻过去那些事,已经没了意义。

一直是我看走了眼,伍逸就是那种直肠子,怎么可能会想出下药的手段,一直,都是我误会了。

一条断腿,两年牢狱,这迟来的道歉,根本一点也补偿不了。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我从来没在伍逸的面前哭过,所以他慌了,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得破涕为笑。

“可能是做了母亲,这泪水都不是自己的了,我不是因为这些菜不喜欢,真的,谢谢你伍逸,不然我跟孩子今晚还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呢。”

伍逸自然知道我在开玩笑,陆杰铭给了我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流落在外。

从香港医院离开的时候,上又多了一笔钱,七位数字,陆杰铭对我从来不吝啬,当然,除了他的爱,但是现在他要给我爱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或许时间才是最好的正面吧。

我说过,我就算再有骨气,陆杰铭的钱,我是该拿的,一分钱也不会还,就算他把整个陆氏的财产送给我,我都敢收。

平复情绪后,我坐在沙发上吃着伍逸给我买的各种猪蹄汤,鸡汤,猪肝,鱼肉,一边吃,一边说:“伍逸,这个时候了,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会弄,不然叶衫该等急了,你们结婚我也没送你们什么,等明天把叶衫叫出来,我请你们搓一顿。”

当年他们一起离开,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以为他们在一起了。

当时我只顾着吃,也没注意伍逸的神色,他略微尴尬与痛苦的打哈哈说:“改天再说,你才生了孩子不久,先把身体养好。”

我想着也对,这前半个月,这月子坐的太亏待自己,也亏待孩子了,想着还是等出月子再请吃饭也行。

伍逸问我打算在县城待多久,我说不出意外,应该会一直待下去,还劳烦他替我找房子,总不能一直住在宾馆里,听说我不走了,伍逸眼里流露出喜悦,连声说找房子的事包在他身上。

就这样我被安排在宾馆里住了下来,第二天中午,伍逸买了一大堆孩子用的,尿不湿,奶粉,衣服,玩具,也给我买了不少衣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我笑他:“这是让我把宾馆当家的节奏啊。”

伍逸说:“只要你喜欢,我就把这家宾馆改成家。”

自从相遇,我能感觉到伍逸对我的情意,如当年,不,应该是比当年更甚。

把一个五层楼的宾馆改成家,那得多土豪,我没把伍逸的话放心上,只当他玩笑,让他赶紧帮忙找房子去。

在宾馆住所需的一切,都是伍逸准备的,每天定时给我送饭,变着花样的送,东西缺了,他立刻去补上。

在宾馆的日子,面对着孩子,想起陆杰铭是自然而然的,如影随形,刻骨铭心,不是容易忘记。

小家伙醒了的时候,要闹着我陪他玩,我又困,都是伍逸帮着带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家伙在之前挺好带的,来了这,各种少爷脾气都来了,三更半夜不睡觉,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就是要我陪他玩,然后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我们母子连在上大眼瞪小眼,他咯咯的笑,我就是眼皮打架,后来还是我求饶,哭嚎道:“我的小祖宗,你就快睡吧,妈妈真是困死了。”

小家伙十分不给面子,愣是不睡,两天下来,我就吃不消了,精神不振,伍逸瞧出来我的精神不好,知道小家伙夜里闹腾,晚上他也会住在宾馆里,你们别误会,他就是在隔壁开了一间房,反正整个宾馆都是他的,住哪我又能说什么。

伍逸住到宾馆后,夜里照顾小家伙的差事就轮到了他头上,嫣然成了奶爸,我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我不想让他照顾,怕叶衫多想,但自己吃不消,又不好请人照顾,因为不放心,所以我就想着让伍逸将叶衫叫来,说清楚,伍逸就说叶衫能明白,叫我别多心。

在宾馆住了半个月左右,我这月子也差不多可以出了,才反应过来,我一直让伍逸叫叶衫过来,就算叶衫跟我闹了矛盾,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来,后来在我逼问之下,伍逸才说叶衫两年前就不在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我当时就懵逼了,伍逸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当时我心里真是堵的慌,难受极了,就像是掉在深海里溺水的人一样,难受。

愧疚,悔恨,自责,像波涛汹涌一样袭来,挡都挡不住,那种没有眼泪的悲伤,哀伤到了极点。

叶衫的死,多多少少还是源于我,如果不是我错信了人,将伍逸送进监狱,叶衫也不会进夜场,不会做了王局的女人,落下一身病。

我不敢将真相告诉伍逸,他用两年的时间振作起来,我不敢告诉,但是我知道,这辈子我做的孽,都不能赎清了,陆杰铭造的孽,也得由我来背。

出月子的这天我抱着孩子,随着伍逸去了墓地看叶衫,墓碑上还是当年那个率真漂亮的叶衫,青春充满活力,嘴角带着一丝狡黠。

我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在墓地站了半个小时,在心底对叶衫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对不起,我知道这一切晚了,我忽然有些痛恨自己,当年太自以为是,兰杏,叶衫,伍逸,他们的结局,谁不是我造成的?

我问伍逸,怨不怨我当年执意送他进监狱,还为我断了一条腿。

伍逸说,他不怨我,从他当年对我动心的时候,就说过为我付出任何都愿意,这是他的选择,没什么怪不怪的。

我侧首看了眼伍逸,本该娶妻的年纪,叶衫没了,二十六岁了,至今依然没有老婆孩子,以他现在的条件,就算瘸了一条腿,想要找个老婆,也是容易的,可他不找,我知道,他不爱叶衫,如果叶衫在,他会为了报恩娶她,可叶衫也不在了,他的心,在谁的心上,我知道。

伍逸给我找的房子就挨着他自己家不远,环境不错,他又将房子简单的装饰了一番,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只管我抱着孩子就可以入住,我原本让伍逸帮忙找房子,是我自己实在没那个时间,也想着他跟叶衫在一起,可如今。

回想他这段时间为我做的,我忽然有些后悔了,当年我就是没能拒绝他,才让他落到如今的下场,而我现在,也回应不了他,给不了他想要的,我必须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