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不妥。”路不幻吓得摆手,佛门中人如何娶得了媳妇,“我年纪尚轻,未曾考虑过娶亲事宜,承蒙抬爱,还请姑娘另觅良人。”
“你可知我是谁?竟敢退我的婚!”那女子神色嚣张,下巴上扬直逼着路不幻,“我可是弋阳门千金仉羽蓁!你娶了我就是一步登天,坐拥三分西凤城的势力,难道我还配不得你?“
“这......”路不幻急得额角更痛,灼热感烧得脑子也不灵光了,一时编不出什么好理由回绝。
闵洲在那女子自报家门后眼珠一转,说道:“原来是弋阳门千金,恕我二人方才未能认出。早听闻仉姑娘英姿飒爽,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侠义美人,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能被仉姑娘看中,自然是三生有幸。”
路不幻转头看他,闵洲这是要替她答应了这门亲事?他虽不知她是佛门中人,却知她是女子,要如何娶弋阳门千金啊。
闵洲自信一笑,又道:“婚嫁之事乃是大事,岂能让仉姑娘上门提亲,待我二人准备妥当,便到弋阳门拜访。”
仉羽蓁表情缓和不少,朝路不幻道:“如此最好,若是到时未见你到弋阳门来,我便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你给找出来!”说完仰着头走了,闪花眼的珠钗一晃一晃,把路不幻晃崩溃了。
回闵府的路上路不幻气得说不出话,若是她有胡子的话,定能被气得翘起来。直到进了宅门,一路的气再也憋不住,终于爆发出来:“闵洲!”
路不幻双手叉腰,却毫无威慑力,像只发脾气的毛茸小猫。
“嗯?”惹她生气的人风轻云淡。
“你为何应了那个什么千金的婚事!”
“唔......仉姑娘样貌可人、武艺高强,娶了她就有了西凤城三分势力,难道你不喜欢?”
“我,你......”路不幻急得语无伦次,“你明知我是女子,要如何娶她?”
“原来小石榴在担心这个。”闵洲狡黠地看她,少女身材纤弱如柳,气息生动,如此妙人儿若穿上一身喜服,必定十分勾人。片刻后道:“你以为那弋阳门千金瞧不出你是个女的?”
啊?路不幻一愣:“那她为何要......”
“听闻前几日,弋阳门门主仉峰有意为独女定下一桩婚事。这位弋阳门千金是个潇洒性子,不甘落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夸下海口要在三日内寻得有缘人,不然就得依着仉峰的意思嫁了。如今看来,这事是真的。”
“你是说,这位千金瞧出我是女儿身,故意向我提亲,要拿我挡了她爹?”路不幻理清思绪。
闵洲点头:“恭喜小石榴,将要成为弋阳门的乘龙快婿了。”
路不幻垂着眼怏怏道:“别取笑我了。等夏吉贺典一过就要去弋阳门退婚,那千金不得扒了我的皮。”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路不幻抬眸。尘翎花前,那个偶尔柔情似水,大多时候坏得让她牙痒痒的人正看着她笑。黝深的眸底闪着碎金般熠熠发光,沉稳而炙热。
路不幻额间的火烧不知什么时候渐渐好转,心里变得踏实。是这花衬得闵洲好看还是他衬得花好看,她记得自己前些日子就想过这个问题,此时算是明了。这花如明月皎洁,而闵洲如艳阳灼灼,若硬要分出个高低,恐怕确实是他更好看些。
路不幻心里这样想着,脑袋不自觉地点了点,只听闵洲甘醇的嗓音在夜色中极尽温柔。
“怕什么,有我护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