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区,种子们渐渐熟悉模式,管理员拿到的剧本也只是大体框架,多半要靠各自所长寻找出路。这一阶段,管理员主要目的是了解种子实力,哪些种子可以重点栽培、哪些差不多该放养,基本都有定数。
到了高区,没有剧本,设定笼统,管理员没太大优势,靠的是前期和种子打下的感情基础,如果不能形成彼此信赖的契约关系,变成竞争对手也不无可能。
照送外卖的风格,搞不好他会在失去利用价值后被无情抛弃。
变成被种子抛弃的管理员
一个知道剧本的管理员被种子抛弃
何谬瞳仁轻轻一缩,一股冷意从心底无休止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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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温度比之前又升高了两度左右。
汗腺发达的部位不停渗出汗水,流失的水分未经补充,连口腔也像着了火似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嚷着“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周围吵吵嚷嚷,有下棋的,有打牌的,还有人干脆利用环境玩捉迷藏的。
哪怕不小心撞到桌子椅子呼哧呼哧地抽冷气,叫一声“好痛”,听起来也是笑嘻嘻的。
他们怎么还能那么开心呢?
不知道都快要死了吗?
这个房间、这些光、手机收到的短信,无不说明这一切都是人为安排的大逃杀,是把人当成蛊虫,看大伙自相残杀。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人们都不懂呢?
无名者握紧了手中的美工刀。他拿到这东西有段时间了,藏在口袋里,准备在合适的机会使用。
在那个女的进来之前,他已经找到了人选往右前方十步左右的距离有对母女。听对话,母亲是确诊了癌症,不甘心躺在医院等死,就让女儿带来世界第一高楼游览风光。被困太一塔这件事,母亲对女儿愧疚不已,而女儿听起来对母亲也有些许怨怼。
妈妈说:“都怪妈妈不好,选了昨天来,我应该听你,等你放假再来。”
女儿懊恼:“是呀,我还只请了一天假,今天算旷工了,都怪妈妈!”
“对不起嘛”妈妈叹了口气。
听,因为母亲的任性,连累了辛苦工作打拼的女儿,这样的妈妈是不是很该死?
无名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握紧美工刀,大拇指轻轻推动卡槽按钮。
“既然你得了癌症,还连累了女儿,不如做我的战利品,助我展现实力,离开这里。”无名者想,“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
无名者慢慢地往母女俩的方向走。他走的很小心,步伐很轻。
妈妈又叹了口气:“唉,都怪我。”
“怪你怪你都怪你,要罚你。”
听,女儿都气哭了。无名者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罚你做三黄鸡。”女儿哽咽道,“还有锅烧河鳗,糟鸡、糟猪爪、黄焖栗子鸡、扣三丝罚你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不重样的给我做菜好不好?”
母亲呼吸一滞,声音断得不成样子:“好好好,好”
无名者耳朵轰隆隆作响,像是瀑布从头顶訇然泄下。刀片完全出了卡槽,8公分长的刀片,很锋利,他的手指就被刀片划伤过。
“妈妈,没事儿的。我同事父亲去年也也查出生了病,然后同事送他去s医院,上个月听说已经完全控制了,等咱们回去”
女儿的声音越来越低,无名者缓缓摇头。
回不去了,笨蛋。这是一场有来无回的杀戮游戏,而你们,绝对不是能活到最后的。
还有一步
无名者停下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母女俩的交谈。
她们聊得真投入,根本没发现有人接近。
无名者确认了母女俩的位置,举高了美工刀
他蓦地感受到泰山压顶的庞大压力,似乎背后一座山拔地而起。随即他突觉虎口一麻,手里的刀被人夺走了。
这还不是最令他恐惧的。
两秒后,后颈和肩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惨叫。
而一只遮盖了整个面部的大手却将叫声牢牢封锁在他的咽喉。
他被人拖着往某个地方走。
前方,母女俩仍在对话。
女儿问:“妈妈,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妈妈:“什么声音呀?”
“我好像听到有人惨叫,还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妈妈都没幻听呢,你怎么幻听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妈妈的屁股下响起,“哎呀是妈妈不小心坐到惨叫鸡了,对不起哦乖囡。”
“妈妈,都说了你不要老是道歉。”
“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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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塔俯身在莫非耳边轻声说道:“刚又解决了一个,第五个了。”
莫非点点头。
“差不多了。”
对面老刘捶胸顿足:“哎呀,你这个小丫头,也不让让老人家的,我又输了。”
“老刘。”莫非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准备下,我们该出去了。”
话音落地,在老刘没能把“这么快吗”的感慨说出口时
白光倏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