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在电话亭里渡过一晚上,当天放晴的那一刻,手机才恢复信号。我从地上站起,身体一阵摇晃,腿已经麻木,我站了很久,佝偻着背,手揉了好几次腿才好些,可头晕得厉害,肚子也疼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到我大姨妈要来了。
我一手捂住肚子,慢慢的,一高一低的走到吗,马路上。实在太疼了,我找了一处微干的地方坐下,看着左右两边是否有出租车到来,阴沉的天气,十分压抑,太阳都出来了,我的视线一阵模糊的看着远处,隐约看见有出租车到来。
我艰难的从石头上起身,汗水都渗出来了,站起的身体摇摇晃晃好几下,就像马上要跌倒似的,我挥了挥手。
汽笛声在我的耳边响起。就像在天边似的,我再也忍不住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我的鼻子里一阵消毒水的味道,我一阵咳嗽,就像要将整个内部咳出来似的。
我的手上打着点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在给我量体温。她看着手中的温度计,说,“总算是降下了。”
我还记得晕倒前,我似乎要上出租车,看着护士,有气无力的问,“请问是谁将我送到医院的?”
护士看着我,说,“一个出租车师傅,幸亏将你送来了,否则你现在就傻了,发烧四十二度。又来了月事,半天都降不下温,身体那么差也不知道爱惜。”
我受用的听着,手不免摸着腹部,那里很凉,还有些疼。可已经没有晕倒前那么厉害了。
我的身上垫着厚厚的东西,我感激的对护士说,“谢谢!”
她有些腼腆的向我笑了一下,端着医疗用具就走了,关上门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女人要对自己好点。”
我躺在充满消毒水的病房里,第一次感觉到温暖,我将手缩进被子,暖和的身体,手放在腹部,将热气传给小腹,似乎每月难以忍受的月事也好了不少。
我一个人输液,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的液体打完了,血倒流,所以我一直没有睡,可药水的消炎药让我困得厉害,在剩下一小半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困意来袭,闭上眼睛。
醒来的时候,手背上已经没有针管了,我刚起身,那个护士又来到我的身边,阻止我道,“好生躺着,你身体太虚,医生给你开了三天的液体,就住在医院吧,也挺可怜的,输液这么久都没有一个人来医院陪着,如果我刚才再晚来几分钟,血就倒流到口袋里了,血小板缺少,造血细胞又少,真不知道小时候你父母是怎么养大的。”
我捏着被子的手一紧,脸上原本露出的一丝笑容冻结在脸上。
护士没有看见我的脸色,我只是一瞬间停顿,又笑了起来,没心没肺。
我躺回床,她叮嘱我几句,这才走出病房。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响了一会,妈在气喘熏熏的接起,听见我的声音唠叨了几句,她问我好不好,身体怎么样,我只是回答一句都好,后面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而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就说挂了,她先挂下电话,我听着嘟嘟的声音,直到手机滴的一声没有电,关了机。
黑色的屏幕倒影着我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瓣,眼睛周围有点青,长发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除了一双大眼睛,漆黑明亮以外,没有一点血色。
我将手机放下,全世界都安静了,我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三天,我肆意挥洒了三天,谁也不联系,消失了三天,却不知三天时间,发生了那么重大的事。
当我从医院出来,看着天边漂浮的云彩,我站在阳光下,抬手遮住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远处,走到站台,身上的钱已经花光,只能坐公交车回家,我转了三次,才到小区的前一站。
我刚走到门口,就被眼前的一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