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锅店出来以后已经很晚了,但我的情绪变得低落了好多。
小暖陪我吃了火锅以后突然接到领导的电话,说要回去加班。小暖让我自己回它帮我订的酒店,那酒店房间里面全部都是罗曼蒂克的味道。地毯上,浴缸里和床上都铺满了玫瑰花瓣,桌上还摆着蜡烛和一瓶红酒两支透明高脚杯。
“我的天,你这是安排了啥节目呀?”我录了一段视频发过去给小暖。
“我也不清楚呀,预订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可能今天是情人所以酒店是为了营造气氛吧。哈哈,你就将就的睡着吧。”
吴昊,这个名字已经消失在我生命里面四年了,他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面呢?哪怕只能出现一秒也行。四年的时间是那样漫长,漫长得让我快要忘了他的样子。他近来好吗?是否有可爱的同学,有趣的朋友相伴。
“小暖,我想他。”我忍不住给小暖发了一条信息。但由于她忙着加班,没有回复我。
洗完澡以后,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猛然看见房间里床头柜上的小夜灯很像吴昊卧室里的那一款。
桌上的蜡烛还没有熄灭,蜡烛的光把那两支透明的高脚杯照得摇曳着发亮。我坐起来看了一会儿,穿着睡袍缓缓的走过去,打开了红酒。我将两支杯子斟上酒,一股脑儿坐到有落地玻璃窗的阳台上。我稍微开了一点点窗,让寒气离我近一点,再近一点。远处的灯火格外明亮如昼,泪水模糊了眼睛以后,成都的夜景就这样倾覆在我眼前。
在不知不觉中,我喝完了整瓶酒。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能喝,之前和朋友吃饭一杯酒可以让我喝得找不到北。
今天,是西方情人节,吴昊应该也毕业了吧,听说刘娜在吴昊去留学的第二年也申请去了吴昊的学校。他们俩会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女朋友?还是,吴昊找了新的女朋友,今晚吴昊会和他的新女朋友一起共进烛光晚餐吧。吴昊今天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去赴约呢?我记得和我说过以后情人节去赴约要穿得正式一些,因为有一次他穿着正装去学校报告厅做报告完出来时,我就倚靠在报告厅门口看着他,简直快要把我的口水勾出来了。
“你穿正装的样子好帅,你可以每天都穿正装来见我吗?”
“天天穿正装吗?我又不是站在路边卖房子或者卖保险的。”他搂着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记得我当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就没有再说话。
现在,他也会像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一样帮那个女孩擦嘴吗?那个女孩也会不会像我一样用嘴给吴昊上当季最好看的“枫叶红”呢?他们在一起笑得一定很开心吧。我的男人就要这样被别人俘虏了吗?
我越想,心里就越急躁。借着这酒劲壮我怂人胆,我把吴昊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面拉出来,准备拨过去,但又担心四年了,他会不会换了号码呢?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就只想要一个结果,关于他有没有新欢的结果。
我鼓起勇气拨了过去,一串熟悉的嘟嘟声,让我的心跳随之跃动。他没有换号码,还能打通,看来他心里还有我。他肯定还没有女朋友,我满心欢喜的等待电话那边的吴昊接听我的来电。
“喂,请问你是吴昊吗?”电话接通了,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之情,假装云淡风轻的对他说。
“不是。”吴昊心里似乎还在怨我的决绝,对我说。
“那你是谁?是魔鬼吗?”
“对,我就是魔鬼。”
“说,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有。”
“哼,我就说嘛,你这个负心汉,不是说此生就爱我一个,就只娶我一个的吗?为什么要言而无信?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快去和那个女人分手。”
“不要,就不分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
“好吧,那我现在,立刻,马上要和别的男人一起睡了。”我说完话后马上就挂了电话,他回拨过来我也没有接,又继续把他拉回了通讯黑名单里面。
他不在我身边的这些年里,我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情,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怕被别人撞见我的狼狈,怕被别人听见我歇斯底里的咆哮,也就几乎没有怎么哭过。但今天,我坐在这冷清的房间里面看着满地的红色玫瑰花瓣,以及巨大落地窗以外的灯火和时有时陨的绚烂的烟花大声的哭泣。
我仿佛要把这几年积攒下来的泪都快流干了,四周的一切模糊得暗了下去。像寂静的麦田等不到日出和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