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出了细作,他是知道的,可何曾想到,她一女子,会想着与幕后之人作斗争。
他想阻止她,可一直寻不到机会。
那一天,看着她被衙役押了出来,他忍了许久,才没帮忙。
随后再见,却是她浑身湿透,润都侯爷径直将她拉去厢房。
那一刻,他才明白,有些事情,早已不一样了。
女子不再跟着他的身后,而是有了另一个人的依靠。
这个得知,让他好几个晚上辗转难眠,想去质问她,又发现如今的自己,根本不配。
后来,听说她受了重伤,他才惊觉自己活得有多糊涂,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却寒着心将那人推得越来越远。
随着离京渐近,他知道一路上的危险也会越来越多,在渝州,知晓颜府被官兵包围,他立马遣了自己的属下,前去搭救。
可做的这一些,她再也没有放在眼里,一如当初自己对她那般,冷淡的回绝了他的好意……
云亦淑给穆之卿擦着额头上的细汗,听着他嘴中一声声唤着棠儿。
又是那个人!
她挂上一丝苦笑,自己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也远不及那女子在他心上停留的日子。
她放下手帕,站起身,出了营帐。
犹豫了许久,她终是去找了女子。
薛棠打开营帐幕布见到她时,不禁一愣:“云姑娘,找我有事?”
看着女子眼中明显带着一丝防备,云亦淑喉间一卡,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希望你去看看他!”
薛棠一笑:“云姑娘这是寻我开心?”
云亦淑知道上一次不该骗她,导致她如今警惕。
她来时,早就做了心理准备,就道:“他现在受了伤,最需要人陪着。”
其他官兵中了蛊毒,皆在半日就醒来,唯有穆之卿,熬了一天一夜,都并未苏醒,梦中一直叫着女子的名字。
她何尝愿意让薛棠去守着他,可是她又知道,只有女子去,才能唤醒之卿哥哥。
“你在他身边,想必照料的不错,我就不去打扰了。”薛棠转过身准备回营帐。
“薛姑娘,往日是我嫉妒心强,这一次,我没有骗你,恳请你去帮帮他。”云亦淑叫住她。
穆之卿所中蛊毒,并不是一般的药能解,军营中简陋,药材根本不全。
她想好了,只要能救之卿哥哥,往日的恩怨暂且可以放在一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去厂公那里寻药。
所以这两天,她照顾不了他,只能请求女子帮忙。
“你知道,他的生死跟我并无关系。”薛棠一句话说的很冷情。
她这话,也是多方面考虑。
若真去照顾穆之卿,那指不定惹恼了某位侯爷。
自己如今身为人妻,就算是名义上的,也应该谨遵妇礼。
云亦淑没料到她拒绝的这般彻底。
她有些失望的退后一步:“你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
薛棠挑了挑眉:“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还像之前苦苦跟在穆之卿身后,然后被完虐,虐完后还要遭受云亦淑的冷嘲热讽?
何况,现在他身边根本不需要她,他需要的是一个大夫。
如果真要去看望他,也不是让别人来求着自己。
这些云亦淑并不懂,她只觉得薛棠变了,变得不受自己控制,变得心狠。
“往日你对他那般好,如今是因为我在,所以你顾及面子吗?”
云亦淑似觉得这说法很对,继续道:“可他都伤成这样了,你理应放下芥蒂,而不是跟我作对。”
额……这是强行安罪名?
薛棠无语望天,突然觉得心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是没有道理。
她找了个借口道:“云姑娘,你看,这天都黑了,可否早些歇息?”
云亦淑话被打断,生气的一甩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