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进入这画室之后,我便一直都将画室的钥匙藏在了隔壁的房间里。
走到三楼,我先去画室的隔壁房间将钥匙找了出来,这才走到画室的门前。
在走廊不太明亮的灯光下,那画室的门依旧透着一丝诡异。
我沉了沉眸,将钥匙插入钥匙孔,随着咔的一声,门缓缓的开启。
像是尘封很久了一样,随着门被推开,依旧有着一股不正常的寒风朝着我扑面而来。
我摸索着墙上的开关,画室里的灯光应声而亮。
可令我惊奇的是,上次明明是那种幽暗的绿光,可这一次,画室里的灯光竟然是那种正常的白色灯光。
我在画室里环视了一圈,画室依旧是那样的格局,墙角堆着一些颜料、画纸和模型,画室的顶上依然拉着两条画像,一条是一个小孩子的画像,另一条是一个女人的画像,那个女人很漂亮,可我终究不知道她是谁,更加不知道她跟这间画室甚至是跟杨思涵有什么关联。
画室的中央依旧立着三张画板,画板全用白布遮着。我不知道这次,那三张画板上会不会给我某种暗示。
我又将画室的边边角角都仔细的看了一遍,杨思涵说一切的阴谋真相都在画室的下面,可是这画室就在这别墅的三楼,画室下面正对着的是二楼的一个房间,难不成那真相在二楼的那个房间里。
可也不对啊,如果真相真的在二楼的那个房间里,那杨思涵何必跟我说画室的下面,她直接跟我说二楼的某个房间不就行了吗?
想了半天都没想通,我走到那三张画板前,然后屏住呼吸的掀开了第一张画板上盖着的白布。
当看向画板时,我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画板上果然画了东西,与之前的树林、沼泽甚至是巫族印记都不一样,这次画板上画的是一个墙角,堆满颜料和画纸的墙角。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幅画,眉头不禁拧了拧,这不正是这间画室堆放颜料和画纸的墙角么?
我下意识的朝着那个墙角看去,心里头想不通,画纸上画这个做什么?这到底会有什么暗示?
收回视线,我抿了抿唇,又去掀开第二张画板上的白布。
第二张画板上画的依旧是那个墙角,但是那些颜料和画纸都已经搬开放在一旁,露出了洁白的墙壁,只是那墙壁上竟然还画了一个像开关一样的东西。
我蹙了蹙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紧接着又去揭第三张画板上的白布,画的还是那个墙角,但是上面还画了一只手按在那个开关上,然后旁边还画了一堵墙,那强从中间裂开了,留了一条缝隙,缝隙上了漆黑的色,这么一眼看去,那缝隙就好像是在巫族走过的那条黝黑狭长的过道。
我仔细的打量的那三幅画,心中满是疑惑。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这三幅画是在告诉我,堆放颜料和画纸的那个角落里有一个开关,按下开关,神奇的密室就会出现?
只是这个猜测太过天方夜谭,如果这栋别墅里真的有什么密室,我不可能不知晓,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这画室在三楼,想要在下面建一个密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我还是朝着堆放颜料和画纸的角落走去。
那三张画板不会无缘无故画那些东西的,既然画出来了,那肯定是真的想要告诉我一些讯息。
我走到那个角落,然后扶着高高隆起的腹部缓缓的蹲了下去。
颜料有很多,好几箱子,挪动起来很是费力,当我挪开那些颜料和画纸的时候,身上已是汗流浃背,只是那洁白的墙壁上果然有一个像开关一样的东西。
然而细看,那又不是开关,只是一个四方形的小板子,上面有一个凸起。
我沉了沉眸,试探性的伸出手,然后按在那个凸起上面。
只是我按了半天,那凸起根本就没什么反应。我又捏着那凸起试着转了一下。
只听“咔擦”一声,我面前的墙壁猛的裂开了。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惊悚的看着面前的情景。
如那第三副画所画的一样,墙壁慢慢裂开,中间露出了一条半米来宽的缝隙,一眼望去,那缝隙里面幽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就跟在巫族行走的那个幽黑过道一模一样。
我呆呆的看着那漆黑的缝隙,吞了吞口水,寻思着到底要不要下去。
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骇人的东西,只是杨思涵说过,一切的阴谋真相都在下面,既然找到了这个地方,我是不是该下去一探究竟。
想到这里,我在画室里寻找了一圈,看有没有照明之类的东西。
半响,我在其中一个颜料箱子里果然找到了一个手电筒了,我试了一下,好在还有电。
拿着手电筒,我扶着裂开的墙壁,小心翼翼的往那条缝隙里走。
不知道为什么,一走进那条缝隙,我就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气朝着我袭来。
虽然说刚进这画室时,会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可到了这个缝隙,我才知道,刚刚那股寒气真的不值一提,这缝隙里的寒气才叫刺骨。
我拢了拢身上的睡袍,心里不由得想,难道画室里的寒气就是从这缝隙里溢出去的?
缝隙里面的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我用手电筒照着脚下,然后扶着墙壁小心翼翼的下楼。
这楼梯很窄,而且也很陡,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
不知走了过久,我感觉不止下了三层楼,现在应该是走到了地底下去了。
我沉了沉唇,暗暗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往下面走。
又走了一会,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转角。
我走过转角,接着往下面走。周围的寒气越来越浓,即便我再怎么拢紧身上的睡袍,身子还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这简直是比冬天下雪天还要冷。
刚下了几个台阶,一阵低沉的嗓音忽然幽幽的传来,我仔细一听,竟然是唐少宁的声音。
“冰灵,你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听到这句时,我的心猛的一颤,下意识的关了手电筒的光,握着手电筒的那只手狠狠的颤抖起来。
冰灵?喻冰灵吗?
她跟唐少宁又是什么关系,难道她就是唐少宁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个女人吗?“
“冰灵,你已经沉睡很久了,我想过要坚持下去,可是”
“冰灵,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冰灵,对不起”
唐少宁的声音很低沉,很温柔,如同在跟最心爱的女人低喃着这个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一般。
我的心颤抖个不停,还夹杂着浓浓的疼痛,如果这个女人是他最心爱的女人,那么我又算什么?
强压下内心的酸楚和疼痛,我缓缓的朝着下面走去,我到底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手电筒的光关了,我面前漆黑一片,但不似最开始那般黑暗,前面隐隐还有点光线透过来,应该是从唐少宁那里照过来的,也就是说,唐少宁应该就在前面。
我扶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往下前方走,因为怕被那个男人发现,所以我的脚步放得很轻很轻。
越往下前方走,视线越是明亮。
当我走完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狭窄的过道,我透过过道朝着前面看了看,穿过那个过道,就是一片开阔的空地,我看到墙角处都亮着暖黄色的灯光,难怪这个地方这么亮的。
我脚步轻缓的往前面走,走到那个过道的出口时,我并没有直接走出去,而是贴着墙壁小心翼翼的朝着前面看去。
前面是一个全封密的密室,但是很开阔,中央放了一副冰棺,而唐少宁正趴在冰棺旁,深深的看着躺在冰棺里的那个人。
从我的这个角度,我看不清那个躺在冰棺里的人长什么样,但是我看得出,唐少宁很在乎躺在里面的那个人。
呵,喻冰灵。
难怪我之前找到那个装钥匙的木盒时,里面会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喻冰灵这三个字。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杨思涵就已经在暗示着我,这个人的存在了。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叫喻冰灵的女人会是唐少宁心底里藏得最深的一个人,如果我那时候就知道了,我还会像此刻这般爱着那个男人么?
心慢慢的揪痛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杨思涵不止一次的告诉我,说唐少宁心里面有一个很深爱的女人,他其实并不爱我,可是所听的到底没有眼见为实来得那么伤人,来得那么震撼。
杨思涵还说,唐少宁伤害她和她的孩子,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女人,现在看来,都是为了这个叫喻冰灵的女人吧。
这个叫喻冰灵的女人醒不过来了,所以这个男人就做尽一切,不择手段的寻找方法让她醒过来,是么?
越是往下想,心越是痛得厉害。
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腹中的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既然他的心里一直都有这个女人,那在巫族沼泽底下的时候,他为什么要编织那样一个幸福的幻境困住我,他为什么总要对我说出一些深情的话,让我误以为他是很爱我的。他甚至还说,只想跟我还有我腹中的孩子组建一个幸福温馨的家。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此刻又对着一个沉睡不醒的女人深情低喃。
呵,我以为在巫族的那个爱我的唐少宁是最真实的,可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那些幸福,那些情话,此刻看来,就跟那个虚无缥缈的幻境一样,全都是假的。
“冰灵她怀了我的孩子,你知道吗?”
唐少宁忽然又开口,声音很低沉,却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紧紧的握着双手,屏住呼吸的听着他的声音。
“冰灵,你妹妹说她是巫族圣女的转世,所以我就娶了她。”
听到这句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紧的无助嘴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原来我真的是巫族圣女的转世,那么,在沼泽底下时,那个女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圣物周围的封印,就只能用我孩子的血来破除。
那么,唐少宁娶我的目的又是什么,想要让我怀上孩子?想要用我孩子的血去破除那道封印而取得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