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毅勾了勾唇,见前面正好有家酒楼,便是带着香秀走了过去,他今日并未着朝服,也没有穿绣有四爪金龙的锦袍,不过是寻常锦衣,店老板瞧见两人,也只当是京中的寻常富户,只让伙计上前招呼着,将两人领到窗前坐下,
“先吃点东西,歇歇脚,待会再去集市逛逛,”邵元毅伸出手指,为香秀将额角的汗珠拭去,店小二已是送来了茶水,搁在了两人面前,
香秀啜着茶,美眸向着街上看去,就见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是挂着红灯笼,装扮的十分喜庆,
“夫君,如今不年不节的,为什么京城里这样喜庆,”
听得妻子开口,邵元毅便是温声回道“北胡送嫁的使团已经在路上,怕是再过几日就会赶到京师,礼部下了令,让家家户户都是挂上灯笼,好迎接北胡公主,”
闻言,香秀才想起再过不久,便是四皇子李元殷,与北胡公主阿兰朵的婚事,如今皇上身子不好,这一门婚事,也有些冲喜的意思在里面,也难怪礼部会如此上心,
“来,先吃些点心,”邵元毅夹起一块玫瑰酥,刚送进香秀的碗里,就听邻桌的几个人嘬了口酒,在那里聊道“这四皇子和北胡公主大婚,倒不知四皇子府里,之前的那些妃子要如何安置,”
“我听说,那个北胡公主厉害的紧,直接和四皇子立下了规矩,往后这王府里只能有她一个女主子,四皇子之前的那些侧妃,全被赶进了栖霞寺,”
“区区一个番邦女子,也敢这样蛮横,这四皇子难不成也真这样狠心,将府里的侍妾全都赶了出去,”
“北胡兵马强大,四皇子也是没法子,只不过,倒是可怜了那些女子,不论是被赶回娘家,还是赶去了栖霞寺,这往后也都是没好日子过咯,”
“我倒是听说,先前吴王还是太子的时候,把太子妃给休了,撵回了娘家,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嘘,你们小点声,我有个表亲就在田府里当差,据他所说,此事千真万确,吴王也算是个有情义的,心知自己落败,不愿牵连太子妃,才将太子妃给休了,如今,这太子妃早已回到了田府,每日里也不出来,瞧起来也是可怜,”
“嘶,你们还记不记得,这太子妃先前,可是让皇上指给了晋王,听说她和晋王两人青梅竹马,情谊极深,如今太子落败,晋王势大,这往后,两人再续前缘,也未可知,,,,,”
“这话可不能胡说,”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向着周遭打量了一眼,几个人俱是压低了声音,至于又说了什么,邵元毅和香秀已是听不见了,
香秀脸庞上的笑意不知不觉间隐去了,就连邵元毅夹给她的点心她也没心思吃,她垂着眼睫,想起方才这些食客的话,一颗心便是飘来飘去的,没个安稳之处,
“怎么不吃,”邵元毅倒是面色如常,轻声问着妻子,
香秀抬起头,向着他看去,她动了动唇,好容易才吐出了一句话来“夫君,他们说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吗,”
邵元毅点了点头,
“你今后,,,,会和太子妃,再续前缘吗,”香秀声音很小,只有自己与邵元毅两人才能听清,
“你这整日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邵元毅握住她的手背,有两分无奈,两分斥责的开口,
“你们以前,毕竟,,,,有过婚约啊,”香秀心乱如麻,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邵元毅微微皱眉,微微前倾了身子,与香秀挨得极近,低声道出了一句话来:“那时候,我身边还没有你,更没有安儿,”
“如今她已经回到了田府,你若是想,,,,,,”香秀不知要如何说,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颗心就先是酸了,
“我想什么,”邵元毅拉过她的身子,一字字道“先不说我已经有了你和安儿,单凭她曾是我弟媳,我邵元毅也做不出这种枉顾人伦纲常的事,”
香秀睁着一双水亮的瞳仁,轻声细语的说了句“那,倘若没有我和安儿,夫君也会这样吗,”
邵元毅先是一怔,继而才道“没有倘若,香秀,不论之前如何,我和她之间,终究还是过去了,往后也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