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从我在面馆应了是,客栈外来回走的小伙子猛增多,上一批的姑娘们可以用着了魔来形容,这一批的小伙子像中了邪,比粉丝追星还狂热。
客栈大开着门,门口站着两个镖师,冷漠着脸拒绝一切往里进的人,本来是关着门的,奈何群众的呼声太高,实在让人担心他们会爬墙。
刚刚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刚喊完‘我们不进去远远观望就心满意足了’,那边又出来个白脸书生,端着一卷宣纸,像端着圣旨似的,声情并茂地朗诵着。他足足读了半个小时,听得我糖尿病都要犯了,写得也太激情四射,比情书还肉麻。
在他佳作中,景侯不是人,是天上的神,来人间渡化众生。我有些不解,景侯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还装什么流浪汉,看这粉丝只要侯爷吱一声便有无数好汉护君平安,那是想死都难。
现在,我挑着成坨的面喂从树上跳下的野猫,楚天骄坐在方桌对面,他担忧地看着门外问:“景侯就这么暴露了?是不是不太好。”
野猫扭过头,没看上这坨面,绿色眼珠瞧着我喵喵直叫。好家伙,做流浪猫还挑剔起来了。
堂屋中单独面见外来随从的人一言不发,那是姚金阳派来的随从,要请景侯爷夜里赴宴,不知是要摆鸿门宴,还是要设美人劫。
姚家起名都挺霸气的,不是姚金璨就是姚金阳,看架势是要与日月同辉,金大人有野心。不过名字的主子一个是二世主一个是斯文败类,怕不是要后继无人。
穿着比景侯还贵气的随从半弯着腰等待,年轻的侯爷不说话,只是把信纸放在方桌上,搭在方桌上的手指压着信纸不动。
许久过后,在小厮悄悄巧巧把重心放在另一只脚上时,侯爷猛地站起身,惊得屏息的随从差点摔倒。
“你太小看他了。”我把凝固的面扔进木盒子中,敲了敲不肯吃面的小馋猫,说:“他走的每一步都是最优解,哪怕是现在选择暴露,他不是蠢货,你不要乱替他担心,不如想想你我。”
“你我?”楚天骄睁着眼睛不知道在装哪门子的懵懂少年。
三花猫跳上我膝盖,寻找舒适的地方磕上眼,“我们被卷入奇怪的事件中了,如果我没猜错,章远山和楚怀香是死了,你我魂穿过来接替了这两具身体。”
“你有照过镜子吗?”他直视着我突然问。
背后无端一凉,相比人心来说我更怕鬼神,“没有。”实话实说,“老实讲,我现在还接受不了自己拥有另一张脸。”
楚天骄摇头,“你应该照照镜子,这张脸跟你以前的样子很像,尤其是桃花眼。”他伸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接着说道:“我这双脸也是。”
他说:“章白鹿,老天爷都给我们新的机会了。”
我缄默,膝盖上的流浪猫被轻蹭下巴发出呼噜噜的舒适声音,堂屋中对峙也终于有了结果——“告诉他,夜里我会准时赴宴。”
大家都有答案,只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