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看好晏和。”
“属下遵命。”
风风火火两抹身影消失在眼前,晏和对着云汲设下的禁制术沉思,却觉这也不是十分难解。
正要伸手,惊风却挡在身前,“小殿下病伤初愈,身体未然全好,不宜沾染时气,镇中疫病之事既有二殿下和五殿下在,其他事务却是要劳烦小殿下了,还请小殿下以大局为重。”
晏和停了手,望向方才还未议妥的书折。
确实,疫病之事,自己原也没有非要插手的理由,只是——
如今赤青镇内有云泓、云汲和自己三方神明坐镇,流民也设了临时居所,淹死的百姓以及牲畜也着人掩埋,自己先前也有去视察过,镇中情况并不差,更不至于冬日爆发疫病。
若是玄切此趟上九重天的确是有意图谋,那借疫病之事分散云泓云汲两位殿下注意力,确实是极好的筹谋。况且,晏和脸色一白,想起云泓身上的胭脂香甜,幻族秘药神法难解。
军营内人声嘈杂,脚步声阵阵,明明知道将有大变,却不知道做什么,这局面换谁谁都是心乱如麻,惊风却是步步紧盯,晏和叹了口气,再度回到书案边料理奏折。
…
夜深,晏和在营中阅好作了标注的奏折已送出去一批又一批,云泓、云汲二人却迟迟不见回来,现在晏和所处的是云泓议事的主帐,原还以为至多今晚就会回来解了禁锢,放自己去寝帐休息,大概疫情严重程度远超乎预期。
正昏昏欲睡时,帐外忽有人影摇动,晏和猛然惊醒。
“谁!”
“…是我。”
“云泓?”温厚的嗓音略带低沉沙哑,很是疲惫,晏和一时不敢确定,立马起身出帐,却发觉营帐内的禁制不知何时,被加固了好几重,奇门术法,天族神术,还有一些没见过的秘术。
“镇中时疫之事远比想象中的棘手,营中神官侍者也开始有感染的,我与云汲还在调查,这几日怕是忙不过来,也不能常来看你,你今晚暂时委屈一下睡在这儿,哪儿都不要去,替我处理政事,明日我再叫明善过来。”
“赤青镇这水是从先前梦柯镇六芒水阵来的,近日上九重天的那位上神是幻族遗后,且在梦柯镇飞升,幻族一脉素来爱用毒,此趟洪水又与幻族有关,我怕…”
“我知道的。”
“云泓,放我出去,我也能帮上忙的。”
“我知道,只是如今我和云汲都分身乏力,镇中政务之事还须你多操心,你留在营中才是万全之策。”
帐外黑影顿了顿,却是马上消失在眼前。
“云泓!”晏和很是懊恼,无力在帐内角落埋头蹲下,委屈至极。
以前的父君也好,现在的云泓、云汲也好,都是把自己当小孩子,明明自己已经那么努力地在读书、习政、练术了,为什么他们还是认为自己需要保护,而不是可以去保护别人呢?
不对,还是不对,一听到疫情消息,云泓和云汲就禁止自己外出了,若是凡间普通的疫病,自然是对上神之身的自己无效的。
比自己想象还要更严重的疫情,云泓、云汲、玄切三人的关系,天族与九神的间隙,事情一复杂,晏和反倒冷静下来了,以如今的情形,自己的确是难做什么,兴许云泓、云汲二人知道的还比自己多些,既来之则安之,留在这里便留在这里吧,至少明善还能给自己通通消息。
寒夜寂静,晏和收整心绪,擦了泪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