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混着梅香袭面而来,云汲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声喘喘在耳,常年执剑的手掌探入了晏和宽松的裳服内,引得晏和一颤,寒族向来体寒冰肌,此时此刻更觉云汲掌上温度惊人。
晏和脸炸了,遇上这种场面,便是再不解风情,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云汲是酒后失态,但自己没喝啊,晏和使劲去推云汲胸膛,却是纹丝不动,袖中伤玉欲出不出。
得!这一个个都是神族后人,天潢贵胄,上神之身,自己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眼看云汲再度贴近,晏和心中一起念,身形消散为一片冰雪之气。
云汲怀中一空,伸手去抓,却留不住四面散去的寒气。
梦,是梦啊,独自呆坐的云汲望着空无一物的床榻怅然迷醉,索性又取了酒再次独饮,若是她只肯趁他醉了才能入梦来,那自己又何妨一直醉着?
…
帐外黑猫早已在外等候,大约是吃过了亏,难得乖巧地没有乱跑。
“哟!二月初,春将来,小姑娘你终于开始思春啦?”
“这小脸红得一看就知道有故事啊。”
“我也觉得比起云泓那个两张脸,云汲前途光明得很。”
“小姑娘初入情场,要是什么想不明白的,大可向老夫请教请教,我当年可是…”
“…滚。”
但书灵还是嘴贱且话多。
毕竟还在冬月里,一到外边,冷风一吹,晏和顿觉神智清醒不少,无妨,疫病一事连着云泓也病倒了,云汲焦虑难安,借酒浇愁也是在所难免的。此趟疫情,自己救了云泓,也算还了他这半年在赤青镇里的照拂,至于他俩兄弟的内斗…还真是浑水一场,晏和扶额。
不管如何,还是得先去跟明善去说一声。
眼见着已是晨晓,晏和不紧不慢走向自己原来的寝帐,却发现帐中灯火还亮,想是明善还醒着,晏和大喜,信步迈入,却觉有股子焦味,进而隐隐传出啜泣声,难道那火不仅烧了自己待的主帐,还烧了原来的寝帐?不至于吧,什么仇什么恨啊?
晏和疾步走入,见到的却是惊风与明善围着一具冰棺哭泣。
二人见到突然闯入的晏和怵然一惊。
明善盯着自己,忘记擦泪,如珠顺着脸颊流出一道弧线,灿然落地。
惊风起身颤声:“小殿下?”
晏和见到冰棺也是悚然一惊,快步上前,俯身细看,果然是自己的脸,脸上略有烧伤灼裂,但清冷眉目依旧,就连自己方才注入的那一缕灵力也在,只是没有了气息,晏和抱起傀儡,很是心痛,玄切这手艺,连受伤都跟人做得一模一样,这傀儡若是留在自己身边,能给自己做不少事呢。
怪也怪自己,一看阵法被破,就激动出阵,把傀儡忘在了帐中。
晏和很觉委屈,沉痛低声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良久听不见回答,晏和缓缓转头看向旁边呆立的二人。
活着的小殿下抱着死去的小殿下流泪,这一幕实在太震撼了。
明善却是反应过来,一下子扑向晏和,哇哇大哭,“呜呜呜…殿下…你去哪儿了啊…我们…我们还…以为你没了…”
“?”晏和斟酌再三,仍是很觉费解,忍不住开口,“…你们不觉得一代上神被凡人用火烧死,很没面子吗?”
明善:“…”
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