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的临安城,傅之阳正襟危坐地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端坐在上方座位的男子。
先帝平淡的看了一眼傅之阳,见他如此胆怯,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忍不住摇头,在心中感慨道,到底是个不成气候的。
之后便不再多看一眼傅之阳,先帝的视线落到另一旁的青衣少年身上。
“韩子安,朕欣赏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魄,敢担起这出使西域的重任,很好,我东仪果真是人才辈出。”
眼下正是东仪挑选出使西域的使者的时候,但是朝中无人敢轻意前往,语言难通就罢,更多的还是路途遥远艰辛,一路上的危险太多。
“臣本布衣,幸得皇上赏识,才名列朝臣,如今正是报效陛下之时,臣岂能退却。”韩子安俯身向先帝行礼,义正言辞的说道。
他的这番结草衔环的话倒是深得先帝欢心,只听见先帝哈哈大笑两声,道:“好!朕就封你为中郎将,持节出使西域各国,以彰显我东仪的风范。”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多朝臣都对此抱以惊讶,尤其是公孙明,他怎么也没想到前些日子他看不起的布衣状元,如今一跃成了中郎将,地位仅次于那大将军。
“臣谢主降恩,定不负皇上恩识。”对于这些目光,韩子安不是没感觉到,但他没有丝毫理会。
“行了,没什么大事,就退朝吧。”先帝在上方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忍不住露出一丝冷冽的笑。
离开朝堂后,傅之阳很快就找到了正欲离去的韩子安,腆着脸,欲言又止。
“三皇子有何事不妨直说?”
韩子安看着面前的傅之阳,他倒是有所听闻过这三皇子,生性懦弱,难当大任,更有意思的是,他的孩子却是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可谓是父凭子贵。
“我能不能和你一同出使?”被他这么一问,傅之阳也说出了来找韩子安的目的。
这倒是让韩子安略有兴趣的挑眉,问道:“那为何刚刚皇上在时,你不提出,而是私下同我说?”
刚才皇上几乎都要发怒了,就因没有人愿意去出使西域,这三皇子刚才不说,现在跑过来,还是有意思。
傅之阳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我不敢。”
他一见到父皇就害怕,哪里有胆子敢自告奋勇的说他想出使西域。
还真是件稀奇事,韩子安想,这三皇子不在临安陪着小太子,却来凑这个热闹。
“此次出使,凶多吉少,三皇子想好了?”他与傅之阳也并不是很熟悉,最多的交际便是两年前他跟随老师一同调查皇妃育后恶疾一事。
“对,还望韩小郎君成全。”傅之阳年岁比韩子安大上几岁,便如此称呼他。
既然傅之阳都这么说了,韩子安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便也应下了,至于皇上那边,他想傅之阳会解决的。
“多谢。”傅之阳对韩子安很是感激,他一定会成功归来的。
“无妨,”韩子安生性淡薄,对此也只是微微一笑。
之后的日子,傅之阳倒是经常来韩府找韩子安探讨这出使一事,而韩子安的博学多才也让傅之阳为之刮目相看,对其愈发敬佩。
出使那天,公孙珊抱着傅净来送他,傅之阳看着这个妆容端庄的女人,虽有些不喜,但表面仍是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