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黄有为近日来四季馆,并非是为了寻欢作乐。
重华宫春日宴在即,礼部奉了汪贵妃之命,要在民间选一个才貌双绝的乐人,为春日宴添些新才艺。而主持民间乐人甄选的,便是礼部郎中黄有为。
要知道,进宫献艺,这是多少乐人梦寐以求的出路。进了宫,成了宫里的乐人,就不必再在这勾栏瓦舍中厮混。不必出卖了身体,还要出卖灵魂。
可若是这样,晨曦的嫌疑,便更小了——
以他和黄有为的关系,抱紧黄有为的大腿,便相当于拿到了进宫的通行证。只要进了宫,他便摆脱了从前的人生,他定是最不希望黄有为死的那个!
想黄有为死的,一定另有其人!
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
几乎是同时,晏宁和夏千树眼睛望向了同一个人!
清欢——
在整个案件中,能确定得利的人,只有他!
晨曦是四季馆的小头牌,歌舞才艺远在众人之上,能与之相较的人只有清欢!只有他,才能保证自己在除掉黄有为,并栽赃晨曦后,可以稳夺入宫名额。
可问题来了——
根据昨日的口供,多份供词都表明,清欢昨日根本未曾见过黄有为,他的不在场证明非常完美。
夏千树看向清欢,眼底晦暗不明,“清欢,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夏参事请问。”清欢神色镇定,一脸坦然。
“你昨天都干了什么?”
“和往日一样,在店里招待客人,盘点账目,训练才艺。”
“再说仔细些,比如早上几时起床,几时吃饭,几时待客,几时盘账……”夏千树紧逼着问道。
“巳时起床,午时用饭,未时有客人来寻我,直到您和晏宁大人过来之前,我才被少爷唤上楼陪侍。中间还曾去过账房,记了几笔账。”清欢答得仔细,一点儿没差。
“记性挺好啊,记那么清楚。”夏千树故意道。
“不过是昨天的事儿,自然还都记得。”清欢面色如常。
“那午饭你是自己下去吃的,还是让下人给你送上来的?”夏千树又问道。
“我没有使唤人的习惯,都是自己去厨房拿。”清欢回答。
问了一轮,清欢似乎都对答如流,可夏千树的问题,远还没有结束。
而相较于眼下连珠炮一般的追问,严仁礼也体会到,刚才夏千树问自己的时候,确是极恭敬地奉承着了,心里也不由得更觉新鲜了。
夏千树的眼神如同开锋的刀刃一般,又问道:“拿昨日厨房里,有什么难得的尖货么?”
清欢顿了顿,神色一如往常地答道:“蒲甘国的芒果,东瀛的刀鱼,蜀中的荔枝,还有长白山的星星果,这些都是账上新进的。”
夏千树又问道:“那昨日中午,黄有为都吃了什么?”
“这得问账房才知道。”
夏千树欲去翻账簿,可话刚问到这里,厨房里突然传出惊人的尖叫声——
“快来人啊!救命啊——又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