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真人捋了捋血呼啦的胡子道:“九死一生之局,一线生机在东南。”
说着,他夹起一张朱砂黄符,屈指一弹,黄符自燃化作纸灰纷纷落地,竟是一个“陆”字。
天一真人刚想说话,只见门外阴暗天空骤然一闪,一道天雷击穿房顶,直直劈了下来……
回到沈家,老爷子看着养魂棺,愁眉苦脸。
这玩意是值钱,可来路不吉利,正午打伞而入,那女子绝非人哉。
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辰并不是子时,而是正午时分,所谓盛极必衰,阴阳交替之时阴气最重,正如日出之时阳气最重,是同一个道理。
这女子既然来到九号当铺,就肯定知道这养魂棺的价值,这么说来这玩意儿极有可能是个烫手山芋,女子出手相当于祸水东引,能认出此物者不多,九号当铺则成了最好的接盘侠。
沈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介娘们儿不是好人呐。
……
陆离看着沈腾的苦瓜脸,皮笑肉不笑道:“这宁安县是在芙蓉郡的东南方向不假,但仅凭那狗屁真人烧纸成灰的一个陆字,沈掌柜就确定是我?”
“刚开始沈某还嘀咕来着,但昨天听说了陆兄在芙蓉湖的事迹后,就再无半点怀疑。”
陆离挠了挠头道:“你沈家受灾,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总不能强行把在下绑在沈掌柜身边吧。”
“天一真人说了,此番生死劫就应在七日之内,若是陆兄弟愿意相助,不管结局与否,沈某愿每天奉上一百两的茶水钱,不知道陆兄弟意下如何?”
陆离一脸平静地看着沈腾,心里则在寻思,每天一百两,七天则是七百两。嘶,我滴乖乖,这可是一笔巨款。
其实陆离并不想和这位看不透的同龄人搭上关系,奈何,他给的太多了。
见陆离久久没有表态,沈腾急的脚指头差点抠出三室一厅来,“这样吧,如果陆兄能帮我沈家能度过这次劫难,我给凑个整,一千两,如何?”
一千两,陆离有些蒙了。
他暗骂自己真没出息,一点身外之物竟然让自己激动成这副德行,不免感叹,还是“自古财帛动人心”这句话最贴切。
一夜暴富,陆离现在也体会到了王多鱼的感受。
拒绝了沈腾一起吃晚饭的邀请,陆离来到了柳叶巷子,宋氏脸上挂着泪痕,声音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将陆离请到堂屋椅子上,拉着小婉君一起给陆离磕头。
陆离那受得了这个,赶紧把母女两人扶起来。
“嫂子,这几日你先处理着刘大哥的后事,十天之后,我兄弟的一个酒楼就要开业了,他哪里缺人,我已经打过招呼,你到时候可以去试试。”
宋氏眼泪唰唰就下来了。
在这个信息不流通的时代,想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全靠着牙人推荐,而牙人的佣金高的离谱,往往比得过好几个月的月钱。
男人没了,就等于屋子没了梁,院子没了门,愚昧的街坊邻居还会闲言碎语的在背后指指点点。
什么克夫女、扫把星,吐沫星子淹死人的事可真是不稀罕,你跟着男人后面上吊走了,反而会被大受赞扬,族里还会给你立个牌坊,夸一声贞洁烈女,娘家门上都有光。
宋氏颇有姿色,以后肯定少不了心存觊觎的小混混半夜踹门,就是欺负你家里没男人,怎么着?
这种情况,一般寡妇都是好言相劝,委曲求全的息事宁人,短短不敢大声叱骂呼救。
第一怕热恼了这些泼皮,以后的日子就别想安生了,第二就是那些看热闹的长舌妇肯定瞎胡猜,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准是这寡妇屁股扭的骚,不然为啥单独上她的门呢?
陆离明面上给宋氏介绍个活,其实是给宋氏安排一个往后日子里的后路,在酒楼做活,等于有了新的倚仗。
陆离最苦的时候,谭掌柜把他收留下来,这个少年才觉得心里有了底儿,就连那些平日里欺负他的高门子弟也收敛了不少,看的就是万达钱庄的三分薄面。
回到家中,陆离坐在院子里盘膝打坐。
体内气劲奔流如江河,隐隐有波涛之声响在身侧,体内的窍穴已经打通七个,其内全部存满煞气,虽然比不上煞珠储量的百分之一,但总算是摸清了这存煞于窍的道道。
这一坐,就是一整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