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挣钱的人家多了,为何不说别人呢?还是看我好欺负,还是一个祖宗呢,外人还没欺负呢,倒是自家人这么待我。”
“哎呦,别气,别气,自家人才说话不讲究,外人哪里敢啊。”
族长林老大就在一边看着,一句话都不说,哪怕林全旺说那么难听,他都不吭气。
林转旺毕竟是小辈儿,说话没有分量,林引旺觉得特别没意思,轻轻掰开林泽旺的手指:“泽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今后,我要是遇到什么难处,一定找你,你要是想找我帮什么忙,就尽管过来。”
说完,他抱着牌位,大步往外走。
“站住!”林老大这时候才发话,还板着脸,“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不怕你爹在下面,被你气得不得安宁吗?”
林引旺回过头:“我爹去世时,求你善待我,帮帮我,你是怎么对我的?我爹若是在天有灵,他不会来找你吗?”
林老大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旁边的林时运却更奇怪,脸色竟然有些发白,他难道良心发现,知道自己虐待林引旺不对?
见林引旺压制不住,马上就要走出祠堂,林老大有些着急。
若是林引旺真的走了,再叫回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些年,家族对于林引旺,就是压在头上的大山,就是桎梏行动的枷锁,就是林时运欺负他的帮凶,他对这个家族,真的没什么留恋,反而是深深的厌弃。
林引旺已经抬起右脚,准备跨出大门。
“站住!”林老三怒喝了一声,“越说你越来了?祠堂里的祖宗都看着呢,你竟敢齐他们而去?你就不怕天谴?”
林引旺收住脚,回过头来:“你还好意思说祖宗?卖给我一点酸菜,还把酸菜缸底沉着的脏东西都夹在里面。
那是给人吃的啊,你是什么意思?诚心坏我生意!你还是咱族里的长辈都这样,别的人,我怎么相信?怎么和大家交往?”
“你,你——”林老三理屈词穷。
所有人都看向林老三,大家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把他骂了无数遍,难怪林引旺和族人离心离德,原来都是你坏的菜!
林老大这时候有些骑虎难下,他本想压服林引旺后,让他把挣的钱吐出来,至少吐出一半来,他借着修祠堂拿大头,族里其他人,每人分一些,这样,得罪林引旺一个,讨好了众多族人,而且,有了这一次,下次林引旺挣了钱,就好要出来了。
林老大听弟弟说,林引旺这一冬天,至少挣了四五十两银子,光卖猪就二三十两,还不算卖酒、卖杀猪菜,而他的庄稼也大丰收,光豆油都卖了一万钱,那就是十两银子。
一般人家,一年有个三五两银子,就能过下去,他居然挣了几十两,简直,简直让人眼红地睡不着啊。
族里不少人都和林老三一个心思,希望能逼出林引旺的钱,那样,大房兄弟两吃肉,大家捞点汤喝,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不是?
但没人能想到这样的后果,林引旺忽然硬气起来,居然打算独立出去,单门独户过日子。
这年月,谁敢单过?不只是为了遇到灾难时向族人求助,还要抵抗村子里其他人欺负,不说别的,那些收税的人,若是遇到独户,也会骄横三分。
老银虽然是独户,但他祖母是林凤祥的姑奶奶,有这一层关系,别人想欺负他,就得掂量掂量。
可林引旺在其他村民眼中,就是个软蛋,他竟然敢脱离家族,可见这些人,他被人逼到了什么程度。
林引旺已经走出了祠堂,林泽旺实在看不下去,跑出去拉住了:“兄弟,别人不认你,我认,你要是碰到难处,别忘了来找哥哥!”
林五奶奶就是个心地慈善的,林引旺闻听,红了眼圈:“泽哥——”
林老大没想到,自己操作了半天,让林老五家结了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