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经年的车并没开太远，街口的红绿灯就堵得他迈都迈不出一步。

中兴街是出了名的红灯区，男男女女混着世俗，靡乱在欲望里。

他们是夜晚的狂欢者，追随者。

而白天这里也不过只是拥有着因为交通紊乱的汽笛声，来来往往的人潮。

小城就是这样，繁闹的地方永远常欢。

沈念送完东西，站在一棵槐树下，手里点着烟，微扬起下巴，神色倦倦。

所以当这一巴掌打下来时，连她自己都有片刻没反应过来。

“啪。”

“你个小三，敢勾引我丈夫，要不要脸啊？”

四五十岁的女人怒瞪着一张脸站在沈念面前，体态盈盈，手下使得劲并不小。

沈念转过头来，舌尖顶了顶被扇过的右颊，眼里的眸意转冷，吐了口血沫，轻挑着眉，正视面前的女人。

她语气平静地问：“你是在说我吗？”

“怎么不是你，一副浪荡样，勾引人的浪蹄子，你妈没有教过你吗？还是就学过爬床？”

女人越说越起劲，沈念听着，嘴角挂着笑，看不清楚情绪，这便是她发怒的前兆。

这场抓小三的闹剧，吸引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举起手机对着沈念一顿拍照，录像，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站在了有理的女人那边，开始对沈念指指点点。

一个村妇装扮的人上前拉住了她，焦急的开口：“太太，太太，你找错了，不是这个。”

女人拉扯沈念的神情有片刻难堪，但人上人做久了，第一反应不会是道歉。

“找错，哼，怎么可能找错，这副勾人的样子就算不是小三，也估计干得不是正经勾当，小妓女打就打了，该打。”

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开始犹豫，是该举着手机继续拍，还是放下。

毕竟面前的人说得话基本也都是猜测，一句根据都没有。

沈念等她喋喋不休完，眯着眼看她：“说完了？”

女人争据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就是要说，让大家来看看你是什么样，不三不四的，就没学过什么好东西。”

她还没说完，下一刻，就被沈念提起衣领，狠劲地撞在树干上。

她凑近耳边，语气狠戾。

“可我他妈的不想让你说了。”

沈念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的水，对着她喉咙就猛灌了下去，一汩一汩地呛得人生疼。

周围的人上来想要拉开她们，沈念却根本不为所动。

她就像只被触怒的狮子，眼神冰冷，仿佛面前只有这只会咬人的疯狗，思绪里也全都是想要灌满这张嘴。

那几年的沈念就是这样，好的时候也就一般，但坏起来却坏的要命。

*

陆经年无意间偏头瞥见这幕，连忙熄火停车。

他甚至来不及发消息，回头对着周晨讲：“阿晨，你在这看一下啊，我马上就来。”

陆经年两三步小跑，推开围观的人群，拽住沈念：“走，别闹了，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沈念不松手，抬着眼皮看他，陌生而冷漠：“你他妈谁啊？”

陆经年：“......”

“姑奶奶啊，你先放开她，相信我，我来处理。”陆经年试着安抚。

沈念轻笑一声，俶而收手，“可以。”

女人如释重负，沈念回头却一巴掌扇了回来，比刚才还清脆响亮。

“现在呢？还能处理？”

陆经年苦笑，眼皮子都忍不住跳了跳，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姐妹俩，算了，爱屋及乌。

他点头：“当然可以，我马上叫人来，你先回去。”

沈念看了眼，转身离开，也不再管，留着陆经年折腾后面的事。

*

车里，杨西西眼光不屑地看着沈念，估计也就仗着周晨不认识，才敢在他面前捣嘴子。

“阿晨，你看刚才那个女生，表面清高，其实早就和男人上过床，也不知道装的在那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