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若是只一人,那醉生梦死也不是不能栖身一夜,只不过身边带上了这么个小娃娃。
作为师傅,花楚头一次责任感油然而生。
“这间客栈尚好,我们今夜便在此处安身一夜吧。”
花楚掂了掂手里的扇子,直接决定,而窦幼幼很现实的问道:“师傅,我记得您好像身无分文,我们又要行那坑蒙拐骗之事吗?”
窦幼幼一张小脸义正言辞。
花楚掂扇子的手尬在空中,“你师傅我怎的会身无分文,我又何时做过坑蒙拐骗之事,你这小子,怎能轻易判断呢,随我进去。”
为了展示自己手里是有钱的,花楚一进门,就将一个白色锦绣荷包置于柜台。
老板那睡意缭绕的眼瞬间就睁到最大。
“公子是要住店吗,我这就引您到我们这儿最好的房间。”
看掌柜这番作态,窦幼幼便知晓,自家师傅掏出来的那个荷包定是价值不菲。
“师傅,您这有钱,今日白天为何在那书生摊钱不给钱啊?”
“他若是秉承本心,他日必将大有作为,我与他银钱,不如给他个机会。”
窦幼幼听得似懂非懂,可还是隐约觉得,自家师傅说的同做的非是一个道理。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板很快就引着二人往客栈最好的一间房间去。
“客官您们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好,我立马给您送来。”
老板毕恭毕敬,花楚点点头:“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事想问。”
“您请讲。”
花楚坐下,指指对面,“坐,我听闻,前几日,京下最大的钱庄莫名的起了火灾,哎,我这一听说,也是急急忙忙的赶来,想听听这件事究竟如何。”
“公子可是有钱财来往在聚财钱庄,哎,这件事吧,说起来也挺大的,那聚财钱庄开在京下最繁华的街上,来往商贾都有大额银票存放,那是初五那日,照往常一样,却不知为何,一场大火忽的就刮起来了,起的毫无预兆,不给人反应的机会,连救火都未能及时,且周围铺子都有不少被殃及的。”
“你说,是忽的一下?”
花楚眼神锐利,生生以气势让老板呆滞点头。
“不,不错,若非来的突然,那么大的钱庄,怎么可能没有防范。”
老板见眼前少年气势非凡,只得如实相告。
花楚没再继续问,窦幼幼对老板挥挥手,老板得了指示,忙出去准备吃食了。
“师傅,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窦幼幼思维敏捷,顷刻便察觉了。
“你方才也听了老板对当日情形的叙述,你有什么看法?”
花楚回过神,要听听自己这小徒弟的看法。
“我觉得,是有人故意而为。”
“哦?为何?”花楚唇边带了一丝笑意。
窦幼幼得到夸奖,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
“师傅刚才也在确认,那火是忽的起了,一般人家走水,或多或少,都是炉灶问题,短时间酿不成此番大祸,便只有一个可能,此事是耗费时间精心策划而为之。”
“哦,看不出来嘛,小子,竟然分析的井井有条,怎么,长大有什么愿望,告诉师傅,师傅帮你实现。”
窦幼幼抬头,对上自家师傅澄澈而真挚的眸子。
那里面承载的,是实实在在的期许,好像,从来没有人,对他这般真挚。
窦幼幼下意识别过头。
“怎么,为师夸你两句,你便害羞了吗?男子汉大丈夫,当是顶天立地,这般忸怩,还需锻炼啊。”
花楚折扇“唰”的一开,自带风流。
“师傅,顶天立地的表率,您这…”
窦幼幼还没将话说完,一个暴栗兜头而下:“你师傅是美人儿,何时是男子了。”
“女人,还真是善变啊。”
夜深,丞相府。
“公子,找到了。”玉白恭敬禀报。
上首的玉无意手执笔墨,看似平静。
“看好她。”
语调波澜不惊,玉白领命退去。
玉无意握住微颤的手腕,第一次露出情绪。
第二日一早,花楚还赖床着呢,门外砰砰的敲门声就不断。
“师傅,师傅,师傅…”
窦幼幼嗓门极大,喊的花楚捂着耳朵都听的清清楚楚。
“闭嘴。”带着没有清醒的戾气,花楚情绪冷淡。
“师傅,有人来找你了。”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妄想打断我的睡眠。”
“……”门外的人就这么听着花楚赖床。
“官爷,我们师徒二人也是近日才进城的,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不知您这一大早来找我们所为何事?”
窦幼幼见自家师傅是叫不动了,只得转身仰头,套话。
“你师傅的故人想邀请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