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你站外面干什么?”
关作恒看见了他,叫他进来。他们班上人少,有空余的桌椅,有些学生会搬桌子放在课桌旁边,专门放书。
周进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把泡梨放在桌上:“我刚刚碰见几个高中部的学姐,好像在说你。”
“说我什么了?”
“没听清楚啊,帅啊什么的,是不是跟你告白来了,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要学习,让她们走了。”
“就这样?”
“嗯。”
周进繁才不信:“她们说你是GAY。”
换来不太明显的一个挑眉:“你不是没听清楚?”
“嘿嘿。”周进繁只是不好意思地笑,“所以是不是啊?”
他摇了下头。
周进繁:“骗人的吼?”
“嗯。”
“那完了,你不知道女生的八卦能力有多强,不出两天,你不是直男这件事就会传遍全校了。”
“随他们。”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周进繁绝不是危言耸听,“过几天你就会发现来找你要号码的从女生变成男生了。”
关作恒皱了下眉。
“话都说出去了,表哥你就认了吧。”周进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我们学校的GAY也不是很多,但你长得这么帅,小心外校的也扑上来,等你上大学都不会放过你。”
那眼皮子掀开一条弧度:“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周进繁还是笑,然后催他吃泡梨。
人类最早学会延迟满足,大概是在播种的远古,饥肠辘辘时把种子撒下而不是吃了种子,其实很考验人对欲-望的自制。
周进繁不亦乐乎地给他送泡梨,周末去他家给他带泡鲁达和新鲜海芋,得不到什么回应也觉得开心,只因他把延迟满足的概念植入进了喜欢里。
下午他去观园巷时,关家没有人在,周进繁一手夹着泡梨,一手拨他电话。
“今天上不了课。”关作恒看了眼显示发送失败的消息,“给你发了消息,但医院信号不好,没发出去。”
周进繁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关作恒称没什么大事,叫他回去。
周进繁应了,把花放在门口,离开后又想起,万一他们回家晚了,花被邻居当成不要的垃圾捡走怎么办,于是返回准备把花拿回家。
就这时,他在单元门口却看见两个戴着黑口罩和帽子的男性,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像是在张望,又好像是撬锁——
两人看见了他,立马装作无事发生,朝楼上走。
周进繁胆子也大,跟着上楼去,很大声地骂:“你们站在我家门口干嘛?想偷东西?我报警抓你们!”
只是他上去时,小偷已经不见踪影。
不知往哪跑了。
周进繁把花拿走,给关作恒发了短信,说见到两个贼眉鼠眼的人在他家门口,好像是小偷踩点。
“你看见脸了?”
“没有,他们戴着口罩的,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冲上去骂了两句,人就不见了。身手也太快了。”
“没看见脸就好,你先回家去,注意安全。”
“为什么没看见脸就好啊,只是小偷而已,看见脸了他们换个地方偷,也不会报复我。”周进繁在小区里逛了一圈,发现这个小区有监控,只是设备很老了。
而且还有个不安全的点,关家在一楼,从奶奶窗户那边望出去,有条很窄的巷道,巷道里堆放着陈旧的杂物和垃圾,多是上面的人丢下来的,关作恒家外面倒是干净许多,像是整理过,而这条小道抵着一面两米高的围墙,围墙上面就是一个大平台,摆放着大量的晾衣架——
衣架上挂着花色各样的衣服和被单,被春城的风吹得鼓起来,像色彩斑斓的鸟群,在温暖的风里打转。
这画面落在摄影师眼里,兴许是极美的构图。
在大平台背后,四面八方都是建筑,老房子此起彼伏。
周进繁又问:“会不会是姐姐的前夫找的人啊,想使坏。”
姐姐跟丈夫还在打离婚官司,但是由于女方提供了家暴证据,财产分割的很不顺利。
关作恒并未回答,只让他快些回家。
是问了关敏心,他才知关作恒为什么在医院。
似乎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家事,哼哼有个小姑姑,小姑在春城嫁了人,有了小孩。
奶奶昨天带了小叔一同去冯家看望外孙。
小姑在社区报了个免费的舞蹈班,学得很开心。他们去的时候,正好碰见夫妻俩为此事在吵,奶奶去劝架,不小心被冯川推倒,头磕了一下,旁边的小叔关振就像是被打开了邪恶开关,把冯川打了个半死。
目前奶奶倒是没有大碍,检查一番就能出院,而冯川在医院躺着不能动弹。
周进繁:“表叔干得漂亮啊。”
虽然不知道哼哼的姑姑家什么情况,但能因为报跳舞班吵起来还推搡老年人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回家的时候,周进繁买了点枣泥蛋糕,他家奥利奥最近开始不吃不喝了,周进繁就变着花样地给奥利奥买它以前爱吃的东西回家。
奥利奥趴在自己买的手工地毯上,闻了闻,但没有张嘴,棕色的眼睛变得无神。
周进繁就坐在地上抱了它很久,然后睡着了。
他心里清楚,狗狗活到这个岁数,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今年年初也出现过这种状况,宠物医生说:“可能熬到这个夏天吧。”
但他们家比格又熬过了夏天,变得精神许多,想吃肉,会垂涎地盯着自己啃骨头,但狗狗只能吃点软烂的食物,并且吃的不多。
米莉回家的时候就发现他抱着狗,蜷缩在地上睡觉。奥利奥似乎是醒着的,但维持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姿势,任由小烦将它抱在怀里。
小比格是米莉怀宝宝前带回家的,那时候比格在国内并不流行,带回家前米莉也不知比格是这种烦人的性格,但她和周昆并未弃养,生小孩后送回老家两年,发现小孩比狗还烦,又把比格接了回来,想着让他们互相烦去。
一养这么多年,她也有些伤感,没有吵醒儿子,到了晚上十点才叫他起来吃点东西。
周进繁只吃了两口:“小奥还没吃,它什么也不吃。”
他问米莉:“妈妈,奥利奥是不是要走了。”
米莉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明天能请假吗。”他声音已经有些翁了,说,“我明天想带他出去晒太阳。”
周进繁请了两天假,周三就去学校上课了。因为他想到了付时唯,付时唯在学校没有其他朋友,只是跟周进繁的朋友们认识,但付时唯太内向,也不跟人说话。但他性格很好,总是第一名,别人问他学业上的问题,他也会回答。
有不少人都喜欢他。
周进繁跟他说了奥利奥的事,付时唯说晚上跟他回家去看看。
“我们家有花,你会过敏的。”
“没事,我带了防花粉的口罩。”
“那我叫杨姨把花都收起来。”
奥利奥还是一动不动,任人叫它、摸它,都没有反应,像极了一块风化的雕塑。
饶是如此,付时唯还是过敏了,连着几天都在咳嗽流眼泪,鼻子都红了,干脆请假回家去了。
周六那天下午,周进繁还在学校里上自习,突然收到消息,周昆说狗走丢了。
自习课人人都很安静,老师在讲台上坐着看新闻,周进繁拿起手机就跑出去,然后迭回,找老师要假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