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台：……

“师兄，哪一本书的攻城机械收录最齐全呀？”曹闺凑到他们身边，把那一摞典籍点了一遍。

方台将书册分开摆好，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钟蘖师弟懂吗？”

“看过几本吧，可以先看路守善先生名下的，”钟蘖坐在书桌前，抽出厚厚两册，“这是他三年前带着弟子们编写的《备守图集》，工坊的书库里只有这一版最新了。”

意思就是还有更齐全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战争艺术也在不断地发展。

《备守图集》分上中下三册，曹闺、钟蘖和方台一人一本拿过去翻阅，《备守图集》大概内容分四部分，攻城机械图与解析，守城机械图与解析，这图册要是没有裴有原的提醒，或许会继续安安静静地呆在第六书架的暗处蒙尘。

齿轮轮：还需要继续建模吗？

曹闺：不了。

“高度、材料、装载人数、装载武器与数量、速度、范围、优、劣……”方台看着曹闺在纸上罗列了许多名词，一纵一横，划成表格模样，“这比你写的论文还要详细了。”

曹闺解释道：“知己知彼，我们要比对手更了解对手才行。”

据王邺所言，北方军队善于攻城，无论他们是拧成一股绳，还是各自为阵，每一股势力下至少有几套攻城机械，改良的云梯，投石车，瞭望车都是标配。

“北方军队攻城还常用近战破门的玄武顶，”方台睁大了眼睛，把自己看到的内容推至众人面前，“这玄武顶专破祖师爷的悬火，即便是把铁水、石灰浆倒下去，玄武顶都不会有事……”

“看看路先生怎么解的，”三个人脑袋凑一块看图，钟蘖接着说，“好哇，这就要以退为进，关门打狗了。”

玄武顶攻破城门，但入不了城，城门一破，军队率先进入的是城外的瓮城，路先生在瓮城内多设置了一道闸门，等待时机将闸门一落，里面的城门还没攻破，外面的闸门拦住去路，敌军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随后烟熏火攻，再灌入烧灼的石灰，可让敌人直下九泉。

不过一招一式，一攻一防，都可化解。

“居然还能让玄武甲折叠合拢？”方台眼睛再度瞪大，“这些武器大师们可真会玩！”

“不要光看图呀，你们看看注解。”曹闺手指点到之处，正记录了一场真实的交锋。

“贾檀霜带领十万贾军夺入云城，佯攻城，步兵持盾在前，护玄武顶开路，两翼各起一双丈九瞭望车，旗帜为信，转号角鼓声，号令玄武顶进退有度。”

“入云城瓮城备有机关陷阱，玄武顶及时撤退，备战期，玄武顶又改为三面，左右翕张如翼。开为玄武顶，合为玄甲方车，内部机关可操纵方向进退，车身加长七尺，可破瓮城之内无后路之患。”

虽然只是简单记录下贾檀霜的攻城机械，曹闺已经自我脑补了一场恢弘大气的战争画面，最后还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赢了吗？”

“赢了，”方台说，“贾家军用了两天收复了入云城。”

钟蘖悄悄说：“我去过入云城，贾檀霜背后的故事也挺精彩的。”

“贾家多儿多孙，对她父亲看得不重，大概就是朝堂那些党争恩怨，贾家七兄弟各站一党，她爹站错了队，同珣王一起被发往小关西守城，就是现在的洪会（kuài）郡……”

“原来是她！是不是好几年前在攻城之日，杀珣王，（立）军|威，是不是那个！！” 方台听了个开头，恍然大悟，越说越激动，就差站到桌上。

这种事一般只在当地和京城传得开，钟蘖在游历北地也没在关西外听人谈及，没想到在这善元县还有了解这等旧事的人，一拍桌子：“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