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太上皇登天的消息,朝中的反应还没忠顺亲王仙逝来得大。不过该有的礼制一点也不少,公主府里的白帆有多了些,显得有些凄凉。
确有一人对此无比忧虑。
这人正是随着北静郡王从神京一道过来的北静郡王妃甄巽。太上皇的离世,代表着甄家连最后一点靠山也没了。
甄家穷途末路,如今只待皇帝宰割。
北静郡王水溶领郡王妃拜过了四公主,水溶又找上了蓉哥儿。
“蓉哥儿没预料到吧,咱们叔侄竟再漠北又相逢。”
“殿下早料到了?”
“自那日漠南相见后,我便料到了。”水溶哈哈一声说不出的得意,“若不是为了来漠北,准噶尔未必会败得如此之早。”
这家伙好大的口气。
好像两方作战,竟被他完全掌控了一样。
蓉大爷却附和道:“殿下大才,不过这等话还是莫要传的好。”
“我只与蓉哥儿说。”北静郡王笑一声,看他的眼神竟暧昧起来。“听闻蓉哥儿在漠北时日常宿公主府里。如此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往后漠北一带全归咱们所领。”
这是可以说的吗?
哦,他已经说了。
“殿下……”
“放心,漠北诸事以公主府为尊,不会让蓉哥儿难做。”北静郡王摆手。小声说道:“离京前,我去见了老世翁,世翁还让我给蓉哥儿带话了。保得漠北一地,咱们两家便遭不得难。”
是啊,如果按照四王八公为一个利益集团来说,漠北大半已经算是进了四王八公的口袋。
可他娘的,蓉大爷不想和北静郡王一条心啊。
这家伙迟早要坏事。今天不坏,明天坏;今年不坏,明年坏。总有一年,这家伙会向神京露出自己的獠牙。
蓉大爷心里的计算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他才会想着‘自保’。
人和人是不同的。
蓉大爷干笑着。后边却传了话,北静郡王妃从四公主殿中出来了。蓉大爷一阵恍忽,甄巽啊,自己在塞外这一年竟差点将这个女人给忘了。
薄情寡义的自己。
“还愣着作甚?我还不知的往后落脚和办事的地方在哪?快带我去办事大臣衙门。”
蓉大爷带着北静郡王水溶与郡王妃并郡王府一干家仆丫鬟去了库伦办事大臣衙门。还未完全落成的衙门,此刻显得有些寒酸。
骑在马上的北静郡王却异常的兴奋,激动得看着这小衙门,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
“殿下下马罢,我领殿下进内瞧瞧。由于是新设衙门,里面一点陈设也无。只能等衙门各司官员到了,才能按需再添。”
北静郡王听了,轻吐一息摇了摇头,道:“今天就不进了,领我去后面内院罢。先到住所安顿,来日方长……”
库伦办事大臣衙门里各司官员有的是原来漠北有的,有些是皇帝指派过来的,还剩一些位置就需要北静郡王水溶在漠北或其他地方聘用。
在这交接途中,多少事物都需漠北四盟并公主府见证。
这些日子,蓉哥儿、漠北王、北静郡王等人少不了在公主府外堂议事厅见面。偏郡王妃甄巽又是个不甘寂寞的,漠北有是苦寒无友的地方,甄巽每日随着郡王水溶到公主府来。
她竟与四公主无比熟络了,甚至还知晓了互相的一些秘密。
当然,她们两个也是各自猜的。
一个是某次因为蓉大爷出现在公主寝宫,偏那日郡王妃甄巽还未离去。三人大眼瞪小眼,郡王妃甄巽猜出了蓉哥儿与公主的关系,而公主也从两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
后来,四公主特邀了几次,又叫蓉哥儿过来。两下试探,哪里还辩不出郡王妃看蓉哥儿眼中的情谊。
女人最懂女人。
一个眼神,就知道了一切。
因为四公主曾在忠顺王府里,见到秦氏也是这般看蓉哥儿的,是一种碍于当前环境而不能明显表达的爱意。
这一日,四公主在夜里问起。
“惠儿与郡王妃相比,姐夫更喜欢哪个?”
“嗯?这是什么问题。我与郡王妃可没……”蓉大爷正要狡辩,突然感觉一处疼痛。他……
稍后修改……
稍后修改……
既然皇帝没有示下谕旨召他回京,那么等北静郡王水溶到了漠北再看。
哪怕想家,也只好继续等等再回京城复命。
贾蓉虽然不理解为什么皇帝会选择北静郡王水溶担任库伦办事大臣,但他却是没站着皇帝的角度考虑。
皇帝只想着漠北既要拿在手中,又要承担起阻挡厄罗斯的任务。所以一边要削弱漠北的蒙人,又不能让漠北不堪一击。
北静郡王水溶才领军打败了准噶尔,所以皇帝才赐了这个肥差事。
库伦虽然生活条件不如神京,可是办事大臣的油水可多着了。而且,如今漠北水浑浊有多方制衡,皇帝也不怕任何一方有什么歪心思。
皇帝还是太相信四公主了,或者是太信任忠顺亲王了。四公主本就不愿来漠北的人,真的会在漠北谨遵皇帝的所有旨意吗?
事实告诉他,不会的。
四公主不会听的。
蓉大爷带着薛家与黑山村的贾珖贾芹采买了东西后,薛家薛蝌、薛宝琴兄妹带薛家商队同贾珖贾芹等人一并去了黑山村,让他们绕黑山村交易后南过盛京回神京。
而蓉大爷却带小雀儿、三娘羡梅等人从买卖城回了库伦公主府。
当日,四公主惠儿并与蓉大爷说起。
“听说即将上任漠北的办事大臣是贾家故交?”
“是有这么一回事。”蓉大爷将四王八公几家的交情说了一遍,又特意说明了北静郡王府与宁荣两府一直关系莫逆。
当然其中省略了北静郡王妃和他是多次故交的关系。
没过一些时日。北静郡王果然领一家老小达到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