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梦中,薛桑第一次见曲梵,那叫一个秀色可餐、面红耳赤。 一切只因薛芜爱的成全。 他把曲梵背回景云山之后,从发丝儿到指甲缝好好给他清洗了一番,还顺道拿起剪子给他理了下发。 来自情敌的寸板颜值考验,曲梵完美hold住了。 这不,尤带着湿润水汽的发显得格外黑,根根竖起,配上曲梵紧绷而严肃的面部表情,还有看起来让人直咽口水的精壮腹肌,阳刚男子气息扑面而来,熏的薛桑两颊驼红,捂着脸又情不自禁的去看。 不敢相信梦中人就在眼前,活生生的、湿漉漉的。 半暗的房间,薛桑却好像看见了烟花,神驰目眩。 三个梦境好像道尽了她和眼前男子的一生。 第一个梦里,他们两小无猜、竹马青梅,她见到他只觉得含羞又忍不住贴上去,而他,认认真真的没开窍的样子分外可爱。 第二个梦,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他的背影伟岸极了,立在那边她突然找到了她的天,她世界的支柱。后来灯下看人,他眼中的流光又给她的世界绘上彩图,再至一夜过后,曙光乍然,她从后方拥紧他,终于找到一生所靠。 第三个梦意外的短,那时她已为人母,生下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就在这群山之上,种了一棵桃树的院子是他们的家。梦里女儿乖巧的在她怀中吐泡泡玩,儿子在树下的摇椅上午睡,他从远处走来,一身紫衣面如冠玉。 现在,人就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床榻上,腰间只围了条毛巾,皱眉沉睡着。 双手捂着脸又放在胸前,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下嘴唇被自己咬的嫣红,踌躇了半晌,薛桑还是半闭着眼给曲梵盖好被子,然后脚一跺,气鼓鼓的出门找薛芜算账。 修道之人并不禁止两性之事,反倒有正经的房中术所教,阴阳调和而已,没什么不可告人的。 薛桑明白这个道理,可大半夜自己床上突然多出一个光溜溜的男人,多吓人,而且如果要做那档子事,曲梵还晕着呢,难道要她自己来? 面上又是一热,薛桑怒气更盛,轻轻掩上房门口后走出自己的院子找薛芜。 薛芜和她院子相邻,不过百步路,但薛桑还是走的脚底直冒火星子。 到了门口她也不敲门,直接推门就进,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 结果一连几个房间都没人,到了浴室那里,薛桑没刹住脚,手和脚一同越过门槛,然后就见到了一个光溜溜的大白屁/股。 听见动静,正穿裤子的薛芜回头,和无论什么都卡壳了的薛桑对了眼。 半晌,一个捂菊/花一个捂眼睛,薛桑抿唇默默后退,薛芜两只手一前一后挡着,嘴里叼着内裤跳去房间角落。 “吱哑”一声,门关上了,薛芜赶紧光速穿衣服整头发,不过3秒搞定,可等得他推开门找人,门外哪里还有薛桑的影儿。 兀自落寞了一番,再想到刚刚的场景,薛芜急的抓耳挠腮。 薛桑修习从小由师父亲自教导,样样都是顶尖的人才,还有她的目力,是景云山出了名的好,幼时和他们一帮师兄弟捣蛋,她牢据防风的位置,不动摇。 还原了当时薛桑视角能看见的内容,颜色、形状、大小一清二楚,薛芜生无可恋的抬头,对着月亮流下两行大鼻涕。 得,着了夜风,报应来了。 ~ 第二日,景云山出了两个病号,一个是武功卓绝的大师兄,一个是功法精深的小师妹。 甩开一路跟来的八卦目光,薛芜吸了吸鼻子,换了两三个不同的笑,最后还是丧着脸敲响了薛桑紧闭的房门。 可开门的却是曲梵。 在人家香闺睡了一宿的曲某人显然适应力极好,将两边门大敞着,一勾薛芜的脖子把人往屋里带。薛芜坐下后,他还好似屋主人一样给自己和薛芜各倒了一杯茶。 将装了汤药的保温盒放在一边,薛芜瞅着曲梵惬意喝茶的样子不得劲,翘起唇角慢悠悠问道: “怎么,看起来过的很好嘛,你就不问问,这是什么地方,是个心大的哈。” 自然听的出来他话里的隐含的嘲讽以及淡淡的憋屈,曲梵翘起二郎腿,一边给自己续茶,一边抬眼笑道: “过奖过奖,在下眼不拙,看得出来啊,这里是小师妹的闺房。” “果然和你说的一样,是个善良的好姑娘,这一晚上我谁的舒坦极了,就是不知道她睡在了哪里。” 说到这事儿,薛芜就愧疚了。 昨晚洗干净了曲梵往师妹床上送,他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后来淌了大鼻涕才反应过来,这种做法既没有成全薛桑和曲梵,也没有成全自己。 而且弄的薛桑没地方住,和自己一样着了凉。 还是那句话,鬼迷了心窍,不过也可能是销魂雾后遗症。 说到销魂阵,按道理中招的人会昏迷一天一夜,可这才过去几个时辰,曲梵居然就醒了,薛芜不由问道: “兄弟,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还有,昨晚你在销魂雾里面看见了什么,难道你有女朋友?” “咳...咳咳。”提到销魂雾,曲梵大脑自动生成一堆马赛克,唯美的狂野的,他都给自己整流鼻血了,薛芜竟然还问看到了什么... “好得很,我好得很。”曲梵瞪他: “都是男人,我看见什么了你还不知道?” “女朋友?网吧硬盘里面多的是,要不要我也给你几个?” 跨过门槛,薛桑恰巧听见了这一句,奇道:“师兄,硬盘是什么,房子么,能装得下很多...女朋友?”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她不经意往曲梵那儿一瞥,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么做,曲梵抓着那刹那对她笑了下,邪性的那种笑。 薛桑身上泛起鸡皮疙瘩,薛芜见此,一把将人护在身后:“你小子干嘛呢!” “啊?我做了什么?”曲梵装无辜,十分纯良的又笑了一下。 今天穿了件古式的宽袖长袍,薛芜一甩袖子,想要拂去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道: “以后不许在我师妹面前说这种话。” “你的师妹?”曲梵好心给他划重点。 “咳。”噎住,薛芜觑了眼薛桑的神色,看她还是犹疑的打量曲梵,正了神色道: “景云山上所有师兄弟的师妹,如若你敢欺负她,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好的遵命。”曲梵认真点头答道,想了想,又给薛桑道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的。”薛桑扯下薛芜横在身前的手臂,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走到对面坐下,淡笑后轻声问道: “我叫薛桑,我能请问一下你的名字么?” “哦,还没问你名字。”见曲梵道歉,薛芜稍微放下心,跟着道:“我叫薛芜” “曲梵,我叫曲梵。”又灌了杯茶,曲梵笑道。 “那我就叫你曲师兄了。”薛桑很快接口道:“你的名字真好听,对了,薛师兄和你说了我们的事情了么?” 她这么问,曲梵却没回答,反而转头去看薛芜。 薛芜不知道他为何找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微皱了下眉,对着薛桑询问的眼光答道: “都说了,包括你的三个梦境,还有后天的事情,我都和他说了。” “哦,这样啊。”薛桑脸一红。 对啊,按照日子,后天就是她成亲的时候,就和对面坐着的、刚知道名姓的男子,感觉好陌生。 可他却日日都在自己梦中,又是那么的熟悉。 心中百转千回,一双眸子泛水,薛芜看着薛桑的如此情态,如鲠在喉。 这件事已经在心中想了千万遍,薛芜怨无可怨,只恨自己不是救她的那个人,只恨她梦中的身影不是他。 “那...师妹,这里是治疗风寒的汤药,你记得喝,我先带曲梵曲见师父。” 他说话的调子一向慢悠悠的,此时叮嘱她喝药的话却说的很快,不知道是自己急着出门还是急着带曲梵见六合。 “好,好的,谢谢师兄。”薛桑回过神说道,可想了想又问:“师兄,你怎么我着凉了?” “哦,早上抓药的时候听药房小童说的。”拉着曲梵匆匆出门,薛芜的声音又变得低缓。 曲梵被他拉着,还抽了个空朝薛桑礼貌的笑了下,接着出了院子门,他也学着薛芜说话的调子,笑道: “我看我的名字不见得好听,你们师兄妹,一桑、一芜,都是草木,这才叫搭。” 薛芜却步履不停,只冷眼看他,:“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平白惹人嫌。” “好,算我多管闲事咯。”曲梵摊手。 “恩。”薛芜应声,懒洋洋道:“等会儿见到师父,有你好受的。” 这话说的曲梵心头一跳,缓了脚步猜想道: “对了,你之前说过,如果后天你小师妹没有成亲,她就会死是吧。” “我听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要我做她的炉鼎?她要吸我的精气?” 好好的双修给他说的那么不堪,薛芜不耐道: “什么炉鼎什么精气,你黄色小说看多了吧,正经的道门功法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惹人厌。” 曲梵瘪瘪嘴,油盐不进的样子。 此时薛芜眼中的他,是一颗惹人厌的大大的柠檬,就算用刀切开来,流出的也是黄色的汁水。 眼一眯,他带着杀气凑近曲梵道:“就算是炉鼎,你能做我师妹的炉鼎,那也是三生有幸。” 低头无奈笑了笑,曲梵伸手格开他,语气庄重: “从小我便立志修道渡人,期望能拜入师门潜心修行,可现在,你口口声声让说的都是你师妹会如何如何,不问我的意志。” “她梦中有我,真假我是不知的。今天我看见她,知道了她的样貌,我能肯定我的梦中是没有她的。” “虽说世上修行法门多如牛毛,可如此诡谲之事,身处其中,我只感觉到害怕。” “而且,任凭她貌若天仙,在我看来,也只是今天刚认识的一个陌生女子,你让我后日就和她结婚,真的不觉得不妥么?” “我以为你...”薛芜开口想要辩解,可曲梵面无悲喜看他,他接下来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僵持半晌,叹了口气,薛芜拍拍曲梵的肩道: “对不起兄弟,是我说错话了。” “你有疑问、害怕,很正常,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师父的住所就在前面,等见到他,你的所有疑问都会得到解决。” “放心。”他这么和他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