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下官这一个营。”
“那倒还好,需要几个?”
方略早就盘算过,五个步军队和一个炮队,一个队若用二人,那就是十二人。
尤其是炮队,算术什么的一定得学扎实,以后…自己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呢。
“十二人,以及三、五个会算术的。”
“本官知晓了,”苏翰和颔首。
“谁人来付他们的薪资?”方略忽然想到了一个大问题。
“嗯?”苏翰和继续翻看着公文,“倘若陛下只是首肯,那便不能以之为凭拨款的。”
方略有些懵,“那岂不是得下官自费?”
一个教书先生月钱少说也是四、五两银子,十五人就是约摸七十两。
皇帝,你坑我!
“唔,既然皇上都首肯了,那可否核实之后再拨款?”
“那当初何必不照常走流程?递给通政司后会有备份,陛下阅过后自然就可凭之拨款,”苏翰和笑了笑,“你小子还是太心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虽非坏事,但亦得择对时机。”
那咋办,那天饱受折磨才让皇帝准了这事,总不能因为没钱就放弃了吧。这叫什么,煮熟的鸭子飞了。
苏翰和见方略愁眉苦脸的样子,便把笔毛笔一搁,“你那日还说了什么。”
方略回忆道:“下官还提了伙食之事,文教之余改善伙食,才是最好的办法。”
“陛下说什么了?”
“皇上反问,是不是下官自己掏钱。”
“你如何回的?”
“下官…就说自己没钱,然后皇上就不说话了。”
苏翰和顿悟,“如此啊,没事了,陛下兴许已经拟旨了。”
“真的?”
“这是京营,是陛下的兵,怎地还要你来养?”苏翰和沉吟了片刻,“你为何这么喜欢特立独行?你看你才就职多久,折腾了多少事?”
方略低头道:“下官不过是想整顿一下军中……”
“呵,本官不想多讲,归根结底,阅历浅薄。你这等心有大志且轻浮的后生不少见,但他们可不像你一般能得圣眷,最后大都沉寂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实话,方略一直不觉得皇帝有偏袒过他,自己到现在也没白得过奖赏啊。
见他沉默,苏翰和挥挥手,“且去吧,请来的先生到时候会送至营中的。”
“呃…苏侍郎…”方略正打算告退,忽然想起来酒精的事情还没尘埃落定,便追问道:“酒精效用的评判如何?”
“不知,还未曾递交至本官这儿。”
“那下官便告退了。”
…
离开兵部,方略遥望了一眼皇城,嘀咕道:“没看出来有什么圣眷啊。”
也许是自己以现代人的目光看不出来吧。
回家的路上,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急切了,酒精的事都还没整完,就开始准备搞玻璃了,而且同步进行的还有翻译《几何原本》以及对军队的整顿。
可不急不行呀,再不迎头赶上,很快就要追不上了。
方略只能这么宽慰自己,但是每当想到自己也许要强行拖拉着一个最古老且庞大的帝国加速前进,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依旧是任重而道远。
皇城和六部都在东城,所以回家需要横穿大半个金陵,就在他穿过升平桥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