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选择

“怎么了，中也？看你一脸烦躁的样子。”冷艳的红发美人端着红茶，时不时抿上一口。

面对红叶大姐的关心，中也挠挠头，叹了口气，猛灌半杯面前的红茶，“就想问大姐借个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审讯完要处置的叛徒？”

红叶大姐放下茶杯，抬眼看着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的人自然是有的，组织家大业大难免有些蛀虫。你什么时候要？我给你留着。”

中也闷闷道：“……就明天吧。”

“真是的，你自己就还是个孩子，居然还跑去带一个孩子。”红叶大姐从对面起身，坐到中也身侧，“敦的事情我听说你跟首领殿下开了特例？这么没信心吗？”

“他跟我不一样，不一定能下得去手。”其实中也很清楚，当他和首领谈这件事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默认敦做不到了。

这不是对敦的不信任，只是中也不想看到又一个白色死神。越是相处，他越是对这个弟子感到满意。看着敦对自己的尊敬的眼神，他实在不希望那变成空洞绝望的目光。为此他愿意护住弟子心里那一点点脆弱的正义感。

反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中也做好心理准备。

一口气把剩下半杯红叶也干了，中也豪气地放下茶杯向红叶大姐告辞，惹得红叶大姐抱怨他浪费了这么好的茶叶。

翌日，中也来到地牢里确认了一番，红叶大姐挑出来的这个叛徒已经是蓬头垢面、目光无神、气若游丝，眼看着就要魂魄离体了。

还算成。

中也发了个信息唤来自己的弟子。

没过多久，敦的脚步声便出现在了门外。

“中也先生，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敦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中也摸了一把人形时的虎毛，才轻咳一声，双手抱臂作出教学姿态，“最近让你看的组织规定有看吗？”

敦连忙点头，“已经看过了，中也先生。也听大家讲过一些没写在上面的潜规则。”

“挺好。”中也侧过神，让敦直视被吊起来的叛徒，“这是红叶大姐最近抓到的叛徒，已经讯问完毕，他接受了其他组织的金钱，出卖了组织的情报，导致我们死了三个兄弟。你知道我们组织对叛徒的处置方法吗？”

在看到那人时，敦的瞳孔明显一缩，“是，我记得。”

接着，他用干涩地声音回道：“让其咬住台阶，脚踢叛徒的后脑，然后转过来朝胸部开上三枪。”

中也拿出一把手【枪，朝着束缚着叛徒铁链连开四枪，施加了重力以后，子弹具有了更大的威力，一下子就破坏了镣铐。

叛徒直接跌落下来，膝盖撞击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他痛苦地抽搐着，但在拷问之后，他已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中也将枪扔给敦，冷厉地说着，“你今天要学的只有一件事，杀了他。这是第一次，我可以允许你不用对待叛徒的方式，你只需要对着他开枪就好。”

敦慌乱地抱住枪，经过培训之后他当然熟悉枪支的用法，但此时却还是颤抖着将手指搭在扳机上，这样的颤抖已经严重影响了瞄准。

中也看到自己弟子脸上的空白，他脑中还在挣扎，身体却听从了自己的命令。

中也没有出声催促，他静静地等待着。

敦的挣扎从心底逐渐浮现到脸上，额头上也出现豆大的汗珠，像泪水一样从脸上滑落。

早在知道自己加入的是个Mafia的时候，敦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一日。他早早地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就是连扣动扳机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动啊！

不能让中也先生失望，我不是废物，我不能被中也先生抛弃，我不能再回到孤儿院！

敦的唇色已经变得和发色一样苍白了，叛徒也不再抽搐，只是无力地侧趴在地上，唯有那轻微起伏的胸膛能看出他还生不如死地活着。

“啪嗒——”

过大的压力让敦产生了窒息感，手中的枪支也因脱力滑落在地上，他神情惊慌，手忙脚乱地蹲下身要去将枪支捡起。

一只脚踩住了枪支，阻止了敦拾枪的动作。

敦抬起头，见自己尊敬的中也先生拉了拉帽檐，沉声道，“够了。”

“中也先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