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急切,他甚至伸手扯住了萧承衍腰间的穗带。
萧承衍停下脚步,垂头看着他漆黑微睁的眼眸,像是绣绣眨眼吃胡萝卜的兔子白白。
梁轻看起来,丝毫没有怀疑方才自己为了掩盖外出行动的说辞。
这让他久违地想起仿佛过去了两个人生的短暂的少年时期,母亲坐在家中,在看到带着桂花糕、从学堂回来的他时,面带温柔的笑意,问起他今日的功课。
这种过于柔软的温暖情感,让许久未曾触碰过的萧承衍、感到有些轻微的惶恐。
他把名字告诉梁轻,梁轻压着嘴角的笑,道:“你今日做的不错,本官要赏你。”
到了晚膳,萧承衍才发现,梁轻的赏赐,竟然是再一次邀请他共同用膳,并且请他喝了一碗……鸽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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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梁轻去大理寺查看阿秋案的审讯结果。案件的审理他交由大理寺少卿处理,昨日晚上,大理寺去徐府押走了嫌犯徐恒和他身边的小厮,一晚上过去,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梁轻知道,他之前所有的算计、手段、心血和精力,都付诸东流了,但他实在不能看着徐恒再逍遥法外,让这个渣男不但虐杀女子,甚至还毁掉三公主萧月的婚姻。
昨日出去颠簸了一趟,梁轻起来时头脑昏沉沉的,他对自己的身体很小心,立即叫来了府医。
府医只说是太过操劳,梁轻服了药,才启程去大理寺。
萧承衍依然同行。
大理寺的偏厅里,归一和大理寺少卿邢远进来,邢远行礼,梁轻道:“直接讲吧。”
邢远起身道:“阿秋曾是大人府上的侍女,因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徐府公子徐恒。徐恒见她长得好看,心里生出了想法。”
“阿秋兄长偶然听说了这件事,哥嫂便提议,将阿秋送去徐府做小妾。但是徐恒公子却拒绝了,回头屡次骚扰阿秋姑娘。在一次施虐时,阿秋姑娘的脑袋磕到石头,撞死了。徐恒慌乱将其抛尸入河。”
梁轻的神色沉了下来,邢远继续道:“徐恒公子的贴身小厮方顺已经全部招供了,这是他的画押文书。”
“还有阿秋家中搜寻出来的玉佩、玉簪已经确认出自徐恒之手。徐恒已经承认,背后和肩膀上的牙印、伤口是阿秋姑娘反抗时留下……”
一条条证据都已经明了,已然可以定案。
如果不是梁轻亲自下令、大理寺的效率又高,这个案子不会这么快就得到清楚的结果。
梁轻缓声道:“按本朝律法处置吧。”
他的神色淡淡,他与阿秋只有一面之缘。除了应有的惋惜同情,还有淡淡的悲哀外,便很难再生出其他的情绪。
萧承衍更是面无表情,他一个杀伐果决的暴君,更是情绪平淡,内心泛不起一丝波澜。
他看了眼邢远离去的身影,道:“此人言语严谨、行事稳重周到。”
萧承衍记得,对方后来虽没有成为重臣,但在乱世中安然无恙,是为数不多的、‘梁轻’势力中善终的臣子。
梁轻闻言看了他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归一道:“今早有侍卫说,昨晚有人半夜潜入国公府,围墙上有黑影闪过。”
梁轻挑眉道:“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毛贼?”
归一看了萧承衍一眼。
萧承衍:“……”
又是鸽子汤又是燕窝,大补两日,萧承衍晚上睡不着,干脆出去练武发.泄了。
哪料到国公府晚上的看管也很严,他差点被发现了,为了避开,就直接往围墙上跑了。
梁轻疑惑的目光也投向了萧承衍冷淡而英俊的面孔,萧承衍面色依旧很淡,精神很好,看起来完全不像半夜不睡觉、往围墙上跑步的人。
梁轻收回目光,心想自己都在想什么,他怎么能怀疑萧承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