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点吓死我了。”
沈砚冰摸到她冰凉的四肢,关了空调,接了一盆热水,试了试水温,把公主殿下的脚丫按了下去。
黎明月稍微缓过来,脑袋还昏沉沉的,闻言皱眉:“你为什么会死?”
“……这是一种夸张表达。”沈砚冰站了起来,补充,“你没事我就不会死。”
“那我肯定没事。”黎明月脚丫在水盆里游动,“你千万不要死。”
沈砚冰和古人说不清,干脆道:“不要把这个字挂在嘴边。”
“是你先说的。”黎明月纳闷,察言观色,“好吧,这确实不吉利。”
一直到深夜,沈砚冰终于合上了笔记本电脑,黎明月还躺在沙发没有移动。
沈砚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公主殿下:“还不舒服?”
黎明月摇头,“我不想动。”
“……该睡觉了。”沈砚冰关掉在播自然纪录片的液晶电视,“古代人不要熬夜。”
黎明月被迫站起来,简单洗漱完躺回了次卧,沈砚冰给她关了灯。
“晚安,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声音模糊:“晚安。”
窗帘没有拉,铁栏黑沉沉的夜空,只有高楼耸立的点灯。
黎明月今晚睡得不怎么安稳,翻来覆去有些失眠,好不容易入睡了,很快又被惊醒。
空调温度开得很高,她有些热,眼皮疲倦地耷拉着,身体放松地卷着被子。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看见自己宫中的帷帐,有声音惶恐地喊着:“昭月公主——”
然后她听到一声怒吼:“黎明月!”
宫中乱作一团,到处是寻找她的人,红色的灯笼,喜庆的布置,全部掉进可怕的深渊里。
昭月公主在新婚夜失踪了。
她的夫婿强装着惊恐焦躁,漫不经心地派人寻找着她,她的母后掩盖着心中的喜悦,掩面泪声俱下地向皇上诉苦,她的兄长松了一大口气,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说他不如女子。
黎明月盯着眼前的木板,天旋地转般,才想起自己是在哪。
千年后的平行世界,滨城西区,某社区的十九楼C户的下铺。
她把脸贴在被子上,似乎感受到了真实。
第二天,黎明月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
刚推开卧室门,她就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迟疑几秒后,小心翼翼走了出来。
“沈小姐家的这拖把多久没用了?”
“大概,也许是您上次用过吧。”
沈砚冰坐在餐桌旁,吃着九点半的早餐,看见黎明月总算起床出来:“晚上睡得怎么样?”
黎明月点点头,盯着在房子里忙碌的陌生妇女。
“这是张姨,每周来做一次保洁。”沈砚冰看着公主殿下进卫生间洗漱,走近了解释,“就是打扫卫生,然后获得报酬。”
黎明月刷出一嘴牙膏泡沫,点头。
沈砚冰看着镜子里的人,忽地皱眉:“你的刷牙方式不正确。”
黎明月停下手看她。
“巴氏刷牙法,还记得我第一次教你的吗?”
黎明月记是记得,只是刷着刷着就简化了。
沈砚冰一看她表情就明白了,笑:“等你更适应现代了,可以试试电动牙刷。”
公主殿下继续漱口,看着洗漱台上竖立的沈砚冰牙刷,对新名词有了概念。
现代的人们,怎么会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呢?比景朝的皇帝还奢侈。
沈砚冰不知道她的腹诽,自顾自回了客厅给她泡了杯红糖姜茶。
——她今早出门还买了治痛经的代煎中药,一包包带了回来。
如果是沈砚冰自己,大概就普通的西药止痛就打发了,但她一直担心古人对西药的适用程度。
“这是药材做的?”
黎明月看着沈砚冰加热的褐色汤药,闻到了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但她奇怪没看到汤药里的药材。
“对,已经煎煮好了的。”沈砚冰屏息,坚持把它热好端了出来,把窗门打开透气。
只是加热,她就已经快受不了了,难以想象要自己煎煮这些。
黎明月却是相当淡定,吃了点东西垫肚子,眉头都没皱的把一大碗咕噜了下去。
沈砚冰挑眉:“不错嘛。”
说着她给公主殿下倒了杯常温的甜橙汁,“这是奖励。”
黎明月露出笑容,舌头尝了好些口才重新感到甜味。
稍晚一点时,保洁阿姨离开,黎明月一直坐在沙发,起身时看到一尘不染光洁无暇的厨房和地板表示惊叹,“好干净。”
“阿姨打扫是不是贵?”黎明月好奇,“我可以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