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本丸,手入室外。
在被三日月扶起后,天晴平整自己凌乱的呼吸,再不着痕迹的与三日月拉开距离、抽回扶在他身上的手。
[……抱歉,麻烦你了。]
她礼貌地应答着,脸上镶嵌着的澄澈双眸打量着三日月,温和的笑了。
[刚才发生的事情,不要和其他刀剑男士说哦。]
她指的是自己累得脚步不稳的事情。
比天晴高出几个头的三日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在她说出要“保密”的时候,他脑海里亦同时出现某个少女的幻影,两个人明明长着不同的脸,却几乎能够在他脑海里重合。
——三日月,刚才的事情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哟。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那个少女是这样用调皮的口吻同他说的。
那之后她的身影在阳光底下活泼的蹦蹦跳跳,仿佛每一颦一笑都走在他心尖上。
想到故人,三日月一双蓝瞳沉了下去。
他说实话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三日月先生?]
她不知不觉甚至对他用起了敬语,这陌生的称呼方式让三日月回过神来。
“啊哈哈哈,抱歉,上年纪就是会这样——突然就走神了。”
天晴没有应答三日月这句话,又指着手入室:[三日月先生不进去吗?]
三日月雕琢出来似的俊美脸庞有了一瞬的凝滞:“……什么?”
[你也受伤了,我来帮你手入。]
天晴笃定地说,看三日月真有点迟钝的样子,就主动伸出手来,拉着他的袖子就将他带入手入室内,搬来椅子就让他坐下——再掀起他的衣袖检查。
三日月注视着面前为他忙东忙西的女孩,视线有点恍惚。
[抱歉,三日月先生,灵符似乎刚好用完了,我到那边翻找一下,假若还是没有,就要等一期一振先生回来了。]
她用心音传递着,在收拾着手入室狼藉同时,脑壳又传来一阵刺痛感。
她只好把手臂撑在手入室的唯一一张桌子前,她用手揉揉鼻子,不着痕迹的擦去那从鼻腔内流出的腥红。
她从过去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灵力用多了就会流鼻血。
她飞快将那些痕迹抹走,将那染血的衣袖往身上擦擦,再作出翻找东西的样子……竟还真的被她找到一捆并未使用的符咒。
她捧着那些雪白的符纸走到三日月的面前,也不察觉他早已将她关在拙劣的演技看在眼内。
幸好三日月也没戳破她,只是垂眸观察着她、看她驱动符咒,将一张张的治愈符纸贴在他的身上。
期间,他还刻意语气爽朗地笑说:“哈哈哈,真的被照顾了呢——我还蛮喜欢被照顾的感觉哦。”
他这样说着,天晴为他折叠衣袖的动作顿了顿,视线奇怪的在三日月脸上飘过。
“怎么了?”三日月觉得天晴的反应和他料想的不同。
[没什么,手入基本完成了,三日月先生就在这里稍等一会,估计很快就完成了。]
“好的好的。”他偏偏脑袋,一副乖巧的样子。
而天晴将那些没用完的符咒收起,越过三日月后,深深的望了他背影一眼。
她没办法觉得不奇怪。
因为,三日月宗近的心音,全都和他嘴上说的相反呢。
*
虽然明知如此,天晴却没有细想,只是小心翼翼的走到廊道,把手入室的门合上了。
……而另一边厢,那个被天晴安排坐在椅子上、静候手入完成的三日月掀起自己的衣袖,微微上挑的蓝眸眯了眯。
在无人看见的时刻,他尝试着用自己另外一只手去将那些贴在自己身上的灵符撕下。
但那终究是术符,还算是审神者的命令之一,并非他轻易能够毁坏——就是他不想,那些符咒还是在一点点修复他的身体。
“哈哈哈,这可伤脑筋了呢……”
“这些为了找寻‘那位’而受的伤,我一直都没有治愈的打算呀。”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但却仿佛谁也能从他话中听出那抹执着与深情的弦外之音。
……
药研很快就将受轻伤的刀刃叫到天晴的面前,而一期一振亦从仓库找到了大把没用过的符咒。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坐在手入室外,天晴察觉到大部分受轻伤的刀都是短刀、协差一类,一问之下,狐之助才告诉她——是因为之前太刀们都不希望让资历尚浅的短刀去做搜索与远征的工作,结果粗重工作都落在他们头上。
偏偏大型刀攻击力超群、却不适合侦查,就搞得一身重伤回来。
所以手入室里头躺着的,真的是最严重的的那些伤患了,余下来都是只被允许进行普通地图搜索的短刀,身上受的都是轻伤,她只用两三张符咒就能搞定一把刀了。
看审神者的手入工作顺遂,药研也不担心了,就专注照顾手入室内的重症,一期一振则是帮忙审神者将需要修复的刀送到锻刀坊。
[一期一振先生,你其实很想陪着轻伤的弟弟们吧?这边就我和刀匠洽谈就可以,你先过去吧。]
“但是主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