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酸而不自知(2 / 2)拐跑老婆只要一颗糖首页

楚宁便就坡下驴,做出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样子。

“方才听白公子说,喜欢画美人舞剑?不知有没有荣幸,得以瞻仰一番白公子的墨宝?”沈小姐捏着折扇,不紧不慢地说道。别的不说,美人与剑,任选其一都很对胃口。

陆之道与楚宁同时瞄了她手中的扇子一眼,互相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暗自想笑却默契地闭口不谈。

楚宁顿了顿,满口答应下来,“这还不容易,现在就可以画。”

原想到书房去,可花园景色正好,沈小姐不愿意挪步,便叫人搬来了桌椅及笔墨纸砚。

小丫头抱来了几捆空白的卷轴,在树荫之下将画卷缓缓铺开。

楚宁走上前绕着书桌细细看了看,又指着假山之前的一块空地,问道,“把书桌挪到这里好不好?”

“我来。”陆之道将手中的长剑放到一旁,扛起桌子三两步就到假山之前,“这里么?”

楚宁赶忙跟了过去,不紧不慢地挑了心仪的位置,才示意她放下。

难得找到机会,两人靠的近了些,其他人也与她们还有一点距离,楚宁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可是此刻又不便多说,只好挑最挂心的事,用仅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道,“你还好么?”

“好。”陆之道压低声音回道,低着头将书桌摆好,又问,“你怎么来了?”

楚宁正要解释,却见沈小姐走了过来,拉走了陆之道,要她继续教自己剑招。

两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有来有回地切磋了几招,很明显地看出来,陆之道一直在让着她,只挥剑防御,而不进攻。

剑身的寒光偶尔闪过,两人身形忽远忽近。点到为止的切磋,难免有肢体碰触和眼神交流的时候。

楚宁抱着手靠在桌前看了一会,默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路提心吊胆,紧赶慢赶地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看她们柔情蜜意地舞剑?

至少在楚宁眼里,柔情蜜意这一词,一点儿也不过分。

想着眼不见为净,低下头提笔在白纸上描画起来。

心里莫名憋着气,笔锋也显得格外犀利。随手勾勒了几笔,描摹出一对长衫飘然的人影。

画中双剑相交,二人身形若即若离,可眼神却留在对方身上,脉脉含情,无限风流旖旎尽在似有若无的眼神交汇之中。

楚宁放下笔,抬头看了看眼前愈发默契的两人,又斜了自己的画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才发觉这幅画完全就是给自己添堵。

正想着撕了重画一幅,谁知沈小姐反应倒快,见她放下笔,一个箭步便冲了过来。

“让我看看。”

看到画中的两人,衣裳打扮分别是自己和陆之道的样子,沈小姐反倒笑了出来。

“还挺像的,我舞剑的样子也不错,果然我还是适合练武。”沈小姐看看自己在画中的样子,觉得十分满意。可细细看来,又发觉画中的人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总觉得好像多了一点情意绵绵的意思。

越是细品越觉得别有意味,看的沈小姐竟有些不好意思,再也没办法轻松地笑出来。

讪讪地放下画轴,径直坐到一旁,借着喝水的由头掩饰尴尬。

陆之道随后跟了过来,一手抵着下巴,盯着画瞅了小半天。

楚宁心中有些后悔,抓着卷轴的一侧,试图要将画卷起,却被她拦了下来。

“看起来怪怪的。”陆之道认真看画,头也不抬。

“哪里怪了?是你少见多怪……”

怕被她看出端倪,楚宁又要将画抽出来。

“等等。”

陆之道一手摁住楚宁的手,另一手抓起旁边的折扇,“唰”地一声甩开了扇面。

两幅都是楚宁的画,放在一起对比才恍然大悟。

都画着陆之道,可二者却截然不同,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可第二幅中的陆之道,无论是姿势还是眼神,看起来就是柔软许多。

看着扇面上的小字,“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陆之道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一直以为这句话指的是自己的剑,难道竟是代指自己?

用力眨了眨眼睛,又俯身仔细看了第二幅画。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一件事,随即又陷入另一个困惑,怎么就把自己和沈小姐画在一起了?不过是一起切磋几招,怎么就变得这么……暧昧?

明明没有的事,被她这么一画,反倒像真的一样,不管解释或不解释都显得心虚,难怪沈小姐看了一会,转身就溜到一旁,装模作样地喝茶去了。

陆之道暗暗腹诽,倒不如画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的真实。

两人大眼对小眼地干看着,楚宁见她似有不屑的样子,好不容易咽下的气又涌了上来。

抿了抿嘴角,不无挑衅地问,“画的不好么?”

“看不懂。”陆之道抬着下巴地望着楚宁,语气平平地应道。

“哪里看不懂?陆姑娘是觉得感情不够充沛?”

“……”陆之道一时间被噎地答不上话,只好解释说,“我们只是切磋而已。”

“嗯嗯。”楚宁夸张地点头,却是一点都不信的语气。

越是这样,越显得这一番解释苍白无力。

陆之道心里也堵着,随意将自己与他人画在一起,还不听解释,不由分说地一顿阴阳怪气。

可是又不便开诚布公地摊开来讲,只好将一口气各自憋在心里,互不服气,更不退让。

两人直愣愣盯着对方,谁也不肯先挪开,梗着脖子僵在那里。

陆之道一手依旧抓着楚宁的手不放,又听“唰”地一声,拿着折扇的手轻轻一甩,将折扇合起,随意别在腰间,腾了一只手出来。

随后动作轻巧却充满挑衅地,拿起一旁的砚台,翻了个面……

墨汁瞬间染满了画卷,浓墨将画中的两个人影,严严实实地遮掩了过去,多余的墨汁顺着宣纸的纹理缓缓散开。

“不小心打翻了。”陆之道微仰着下巴,斜眼看着楚宁,语气听上去更是丝毫没有诚意,“对不起。白、公、子。”

最后三个字用了格外奇怪的语调,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