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王承宸冷冷的声音响起,浇灭了卫兮晚脑海中胡思乱想的猜测。
显然已经不再纠结于卫兮晚是如何进来,为何不被发现这件事上,而是单刀直入地问关于安境公子一事。
卫兮晚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才缓缓道:
“安境公子容简,本身就不好对付,我们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申屠苍也照样能想到,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呢?况且他既然能独善其身多年,刺杀他,就绝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境公子的名气卫兮晚略有耳闻,但是容简之名却只在前几日公输可兰的口中得知,现在才知道,原来安境公子和容简竟然是同一个人,这个人绝不容小觑。
“不容易,就放弃不做了吗?”王承宸继续问到,眼睛却从未有一刻离开过卫兮晚的身上,这个女人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一点。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卫兮晚迎上王承宸的视线,嫣然一笑,“只是这刺杀行为,看起来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实则,是在示弱。”
“哦?说说看。”王承宸似乎饶有兴趣,坐了下来,嘴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卫兮晚,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现如今,最有理由去刺杀容简的人,就是南澄国的人,北禹国力强盛,区区多一个容简不足挂齿。
但南澄国不一样,说实话,现在的国力和西岳国比起来,仍然是略输一筹的,而且新帝登基在即,是外部力量蠢蠢欲动的最好时机,此时你刺杀容简,不正表明了我南澄朝廷无人可用,而且,赤裸裸地向敌人展现着自己的恐惧和不安。”
“继续。”见卫兮晚停了下来望向自己,王承宸微微抬起右手,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南澄国的恐惧害怕,正好助长了西岳国的威风,这也是申屠苍十分乐意见到的,而就算刺杀容简成功了,局面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卫兮晚淡淡说到。
看似是其他人或许要思虑许久才能看到的层层结果,对于卫兮晚来说,却是如镜子一般,瞬间将一切清晰地倒映在面前。
“既然是刺杀,自然不会轻易暴露身份,隐藏、嫁祸、挑拨等等,都是十分有趣又有用的方法。”王承宸紧接着说到。
“就算容简突然纯粹死于意外,申屠苍也不会放过这个往你头上栽赃的机会。无论是安境公子,还是容简,这两个身份在西岳国子民的心中,都犹如神一样的存在,得民心者得天下,南澄朝廷若是这样嫉贤妒能,随随便便就置一个无辜的人于死地,待以后西岳国也变成了南澄国,恐民心难抚了。”卫兮晚说完,亮晶晶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王承宸,期待着他的肯定。
然而并没有,王承宸一双黑眸轻眯半分,说到:“你的意思是……我甚至要派人去保护容简?免得他意外死了,我会落了个无端端的罪名,受天下人指责。”
“那倒不用,不过,看你喜欢。”卫兮晚调皮地眨了眨眼,她何尝不知道王承宸这是在不断地去试探她,关于刺杀安境公子一事,她能想到的,王承宸又怎么会想不到。
两人沉默半晌,王承宸突然开口:“你刚才说的一番话,有一句错了。”
“哪句?”卫兮晚不解,她认为自己的分析并没有什么问题。
“你说我南澄朝廷现在无人可用,错了。”王承宸看着卫兮晚不解的模样,眼中却意味深长。
这句话虽然有些许不敬,但确实是事实,如今南澄朝廷中,确实没有能与安境公子容简可以想比的人。
就算被称为才子的苏义霖,他擅长的也只是安邦定国之策,想要在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中拿出一个有能力的人,确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