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出云(五)(2 / 2)根源之女想要的平静生活首页

入手的手感温润无比,像是用灵力蕴养了百年的上等建木,被开了刃的前半段则是反射出了手机电筒的冷光。

宛如真正的名剑一般。

鬼杀队刀匠所锻造的日轮刀在决战时大多都被折损掉了,仅剩的几把日轮刀最后被主人们收藏于家宅中作为那段泣血历史最后的见证与留念,如果那些日轮刀流传在外,在今日也是能进刀剑博物馆的名刃。

用惯了日轮刀的炼狱也不免为芦谷光断臂而成的这把木刀发出赞叹。

恐山觉试着挥舞了几下这把格外锋利的木刀,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木材,轻飘飘的一点实感都没有,但那明晃晃的刀光却提醒着少女不能小瞧它。

虽然用起来非常趁手,但恐山觉并没有忘记这把木刀的由来,芦谷光那空荡荡的左身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光君的手没关系吗?”

“啊……很快就能长出来了,请不必为我忧心。”芦谷光转过身子,让恐山觉看见了断臂的侧身,无数菌丝蠕动着,正一丝一缕编织着他的身体,看样子他的身体确实并无大碍。

恐山觉点点头,试探着用芦谷光送上的木刀舞了个炼狱教过她的剑技。

木刀脱手掉在地上,声音在本就寂静无声的黑暗空间中尤为突出。

炼狱杏寿郎早在多年前就放弃了教导她剑术,在这一片不合时宜的尴尬氛围中叹了口气,打破了宁静。

[……还是交给我吧。]

恐山觉不敢反对,乖乖跟在独臂男孩身后过了那座穿破黑暗的荧光廊桥。

芦谷光搭建出来的这廊桥只有数米长,明明在桥面上时四周还被无边的黑暗包围,双脚一离开桥面,眼前的世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黑暗变得浅薄了些许,恐山觉勉强能看清这是他们在一楼曾探索过的玄关,之前摆放整齐的鞋柜已经碎成一堆木屑,从切口来看应该是被利刃砍破。

空气中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混合了什么东西烧焦似的气味,让嗅觉敏感的恐山觉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他们第一眼没有看见咒灵或者少年们的身影,恐山觉刚想问身边的男孩,就听见了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炼狱先生!那边!”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拔腿跑去,推开一扇微阖着的宿舍门,看清屋内的景象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门后是一间看起来闲置已久的杂物间,缺腿的椅子和破了角的桌子原本应该整整齐齐堆叠在房间一角,现在却散乱破碎得一地都是,大多都已经看不出原来桌椅的形状。

黑白玉犬奄奄一息躺在废墟中间,四肢不自然地向外折,显然是被外力强行扭断。

伏黑惠的黑发被额前伤口流出的鲜血打湿,在脸上画出几道难看的血痕。他被困在坍塌的桌椅下动弹不得,虽然在恐山觉出现时视线看向了她,但明显已经没有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麻仓花手中的刀剑已经变得半透明,间或露出了巫力外壳下布都御魂的木剑原型,明显也没有了能够支撑阿弥陀丸继续俯身的余力,武士之灵已经临近被弹出身体的边缘状态。

他单膝跪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用灵器支撑着身体才不至于倒下,丝丝缕缕黑烟从他身伤的伤口中溢出,眼看马上就要凝结成形体。

恐山觉皱皱眉,下意识想上前查看两人的伤势,却被芦谷光抓住了衣角猛地向后扯着踉跄了两步,下一秒她刚才站立的地板就被一团如同浓墨的黏液吞噬殆尽。

“不要进来!”

麻仓花回头看了她一眼,撑着一口气喝止了她。

房间另一头的整个墙面上,黑色的粘稠液体以一个人形为中心流出并蔓延至麻仓花身前。如果麻仓花不是靠巫力而是使用咒力战斗,他现在早就没有多余的咒力与之对抗了。

“咒术师,更多的咒术师……嘻嘻。”黑泥中心的人形似乎笑了起来,虽然全身都被黑液覆盖着看不清长相,但露出了两排明晃晃的整齐白牙,“本想第一个就拿你开胃,没想到我这个怪物弟弟会把你带走。”

怪物弟弟,自然指的就是芦谷光。

恐山觉被粗粝低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是她第一次遇见思维如此清晰,还能完整地说出整句话的咒灵,如果不是涌出的黑泥中蕴含着令人胆寒的咒力,她差点就要以为对方是妖怪——

“这是杉田君的身体。”

芦谷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脚边的藤蔓却已经怒不可遏地冲向对方,但生物的本能让它们在即将触到黑泥时急刹车般停下,躲闪不及的部分枝叶在沾上黑泥时就像碰到酸液一般被腐蚀。

杉田想必就是失踪的另一名孩童。

咒胎在孵化后,占据了少年杉田的身体,不止为何隐瞒身份在抚育机构生活的芦谷光为了保护大家将其拖入了自己的结界内。

恐山觉用力眨了眨眼,涣散的视线逐渐集中在咒灵身上,周围众人都能看见她原本漆黑的双瞳在黑暗中覆盖上了一层如虹彩般变幻流动着的青色光晕。

“多少让我履行点身为长辈的职责吧。”

虽然从身上喷涌而出的黑液几乎铺满了整个房间,但咒灵身上的死线却是简单得像三岁小孩的简笔画。

可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