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箱显然比食盒要大了许多,里面放着各种急救的药,算是江夙这几年精心研究之大成。
她看着瘸了半条腿的程潜,乌青了半双眼的祝可观,脏了一身景袍,上面还有个鞋印子的边宜之,还有伤最轻的裴宴。
再再再次扶额,先拿出了小半坛醉美人,打开盖子,拿出棉布撕成一条条的,浸湿,递给了眼前的四个人。
“老大……这是醉美人吗?”程潜震惊了。
醉美人在坊间号称是千金难求,本来江夙酿的数量就少,那装酒的坛子也小,只有平常酒坛的一半那么大,故而极其珍贵。
程潜也就在自家老爹立了功,被圣上赏赐时,才偷着尝了一口。
然后……至今难忘!
江夙眼都没抬,淡定道:“嗯,海棠酒醉美人。但给你们棉布不是用来喝的,是让你们轻轻擦拭伤口,一会帮你们上药。”
眼见面前几个还是愣的,江夙上前一步,抽走裴宴手上的棉布:“殿下,得罪了。”
她蹲在裴宴面前,用棉布一下一下的擦拭着裴宴脸上的挂彩。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没想到染了血迹之后更好看了……
不过,南斋书院是管的有多严啊?严到他们几个连脸上血迹都没擦就被请到了禁室里。
“殿下,这伤……”哪里来的?谁打的?
程潜回答道:“清让脸上的血貌似是庞池的,他没受伤。老大,你是不知道我们当时战况多么惨烈!刚开始庞池那帮狗玩意欺负要去上茅厕的我寡不敌众!竟然以六打一!真不是个人!”
得,江夙怎么记得前天好像也有个人以六打一来着。
“然后我派人去通风报信,可观、宜之几个就来了,帮我打他们几个,唉,只是庞池他们人多,我们只堪堪打了个平手……然后,清让就来了,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能文能武,以一打六!打个那庞池小儿落花流水,狼狈至极!哭爹喊娘的去招人通风报信!哈哈哈……
然后,夫子听说我们这聚众斗殴,就把我们请到禁室来了。我还以为夫子会把我们请到先师堂去呢,没想到,直接关禁室了,唉!”
窝在角落里的庞池:我谢谢您嘞,我谢谢您全家!
江夙瞪了他们几个一眼:“你们几个可真勇!勇的连架都不会打,说不定以后还得隔三差五的来这儿,待着待着就跟回家一样了有归属感!”她跟个老妈子一样叹了口气:“一天到晚的,连架我都不会打,对方就一个……你们都打不过,唉,世风日下啊!”
庞池:“……”
齐国公世子表示:不要指桑骂槐,我走行吧。
边宜之忧愁道:“江兄,你有我阿娘那味了。”
夙夙白眼:“赶紧擦药。”
话罢,抬起眼,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给裴宴处理着脸上的血迹。
他虽然是个男子,皮肤却很好,肌肉玉雪吹弹可破,轻轻挨着又很凉很凉,又嫩又滑。
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杀猪声:
“嘶!好痛啊……”
“啊!啊!啊!”
“啊~老大啊,好痛~好痛啊!”
碍于脸面,江夙并没有一个一个分析这到底是谁的声音,反正都跟杀猪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