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不是病了吗？听说是杀戮过重，受了天谴，已经命不久矣了，他这大半年一直卧病在床，却突然亲自过来给外祖母贺寿，你说奇怪不奇怪？”

乔泠鸢道：“那是挺奇怪的。”

心头却想，什么杀戮过重受了天谴，分明是中毒。

这外面的人可真会胡乱传，不过瞧昭王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倒的确像是个要随时双脚一蹬去见阎王的。

乔泠鸢却奇道：“既然昭王都来了，怎么不见昭王妃？”

“啊？”李灵张了张嘴，“昭王妃？”

乔泠鸢点头。

“昭王还未婚配呢，哪儿来的昭王妃，你刚从赣州回来，可能不大清楚，这位昭王之前一直在战场上，一年前才从战场上带病而归，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娶妃，”李灵从别人那里听了不少汴京贵族人士的事情，“不过听说想嫁入昭王府的姑娘倒是不计其数，毕竟昭王大权在握，而且生得……”

她话音顿了顿，继续道：“啧，实在是俊美得人神共愤。”

“坊间传言，天妒英才，否则昭王年纪轻轻，何至于缠绵病榻，哎，像他这般才貌双全的男子，着实是可惜了。”李灵摇头感叹。

乔泠鸢：“……”

她被李灵灌了一耳朵昭王的事情，没觉得昭王有多可怜，只可惜“昭王妃”的身份竟然还空置着，实在是暴殄天物。

否则以昭王这身份，当了他的王妃，即便他将来真的一脚把他自己给蹬到天上去，昭王妃真的不幸守了寡，下半辈子也比无数女人好过得多。

男人都是吸血的怪物，靠男人，当真不如靠身份。

外面的动静已经小了，大约是昭王来见过老太太后已经离去了，李灵将次间的门打开一条缝，朝外探出一个脑袋。

“哎，昭王走了，我们可以出去了。”李灵朝乔泠鸢招招手。

乔泠鸢还没打算出去，李灵来拉她，两人刚出了次间，外面又来了人，听丫鬟禀，来人是程国公。

乔泠鸢冷眉一凝。

李灵赶忙拉着乔泠鸢重新回到次间，将门关上，她靠在门背上，朝乔泠鸢道：“这位程国公，他的夫人死于一场风寒，已有意娶新夫人了，不过，谁嫁他，谁倒霉。”

乔泠鸢很给面子地接话：“怎么说？”

“他已有长子了，无论谁嫁给他，生下的孩子都不会越过他现在那位长子被立为世子，这是其一，其二，这人虽位高权重，但是生性好色，府中姬妾成群，听说他后院足有二十多个没名没分的女人，他记不住那些女人的名字，就给她们每个人都编了顺序，平日里就按‘一二三四五’称呼她们，而这都是轻的。”

“轻的？何为重？”

“他喜欢施暴，此人性情暴虐，稍不如意便喜欢拿女人出气，这些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女人死在他的手上，他的亡妻，说是死于风寒，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李灵说。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乔泠鸢意外。

李灵讪笑了下，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秘密，你若是在汴京待得久了，你逐渐也会知道的。”

程国公刚走，秦夫人和秦公子来了。

是葛云华和乔泠菲陪着来的。

李灵好奇心大起，偷偷地将门虚开了一条缝，朝外面望去，正见着秦夫人和秦公子在朝老太太行礼，她朝乔泠鸢道：“难怪乔泠菲满意这门婚事，这秦公子，的确生得挺俊的。”

顿了顿，她“啧”了声，继续道：“瞧乔泠菲那娇羞样儿，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乔泠鸢：“……”

看来李灵和乔泠菲不大对付。

“乔泠菲总说我动若脱兔，没有规矩，对我很是不待见，哼，不就是因为我不喜欢拍她马屁吗？她屁股后面跟了一须溜的马屁精，我看着都倒胃口！”

乔泠鸢：“……”

“哎，他们走了，我们出去吧。”李灵说。

到了外面又坐了会儿，临到午膳时，众人人才拥促着几位老夫人往内院摆膳的花厅走。

今日永安侯府摆膳四十六桌，外院二十桌，内院二十六桌，

乔泠鸢一回到花厅，就想乖觉地站到葛云华身边继续当孙子，奈何李灵是个自来熟，从华安堂一路过来就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曾放开，还说要和她坐一桌用膳。

她没好甩开李灵，又见葛云华被几个夫人围着，根本抽不开身来管她的死活，便由了李灵拉着她坐下，倒是吃了顿安生的饭。

乔良绘让李灵领着几个姑娘玩儿。

那几个姑娘与李灵颇为交好，李灵正要答应，乔泠菲道：“夫人们有夫人们的玩儿法，我们小辈也当有我们小辈的玩儿法，我命人在我的院子里准备了茶果点心，还命人准备了投壶、猜谜等游戏为诸位姑娘解闷，还请诸位姑娘随我来。”

李灵暗暗撇了撇嘴。

她道：“四表姐，我不爱投壶，也不爱猜谜，琴棋书画更是没有兴趣，我就不去了，我等会儿去放风筝，有想要放风筝的，便和我走，如何？”

这是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