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是ji女,但是端庄的!严肃的!正派的!
是受了冤屈,忠了爱情,识得大体的!
不是你演的窑姐!”
叶子青说到这里,在场的不少人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稍稍一思量,便想起来了!
当时自己学校里的老师茅庆生怒怼白乃丞,说的不也就是这个理么?
其他人都能听出来了,又何况当事人的白乃丞呢。
白乃丞心里实在是憋屈啊。
本来想着装一波,却被一个无名的小子数落了一顿。
还是熟悉的口吻和道理。
他想反驳,但一时间没想好怎么怼回去。
现在的自己并不是白乃丞,而是“苏三”。
他只能站在原地,听着对方的教育。
“旦角,就要有旦角的唱法和演法。
有四大名旦的梅、尚、程、荀四派。
也有陈、王、筱、黄。
更有青衣‘十旦九张’的张派!
还有几个虽然学的人不多,但在梨园行里能叫出响的派。
有本事你让梨园行和座儿认了你这个角儿,你开宗立派!
要么就跟着这些老祖,学习他们的派系。
你的是什么派?”
白乃丞哪懂这个什么派啊,仍旧是一脸的阴郁。
可他也着急啊。
自己这不还嘴的话,在粉丝眼里岂不是服输了。
他斜眼一撇,余光在人群里看到了刚认的师父。
头脑一热,硬气道,“我的是曹派!”
叶子青用折扇轻轻拍了拍手掌,“哪个曹派?”
其实叶子青平时的话并不多。
只不过今天这个场面特殊。
他的话不仅仅是对眼前的这个“苏三”说的。
也是对围观的那些戏曲学院的学生们说的。
叶子青得让这些年轻人知道。
戏!不是那么简单的!
尤其是叶春楼的戏!
耳听的这个“苏三”扯什么曹派,叶子青心底嗤笑。
可脸表情却依旧未变。
“唱念做打!
唱!
京剧唱的是西皮,二黄两种腔调。
不说你发音都不对,腔板更是一塌糊涂!
你们曹派是荒腔走板?”
“念!
千斤念,三两唱!
京剧咬字那是中州韵、湖广音,京城腔!
你们曹派三样占了一样?”
“做!
你手、眼、身、步,不仅无其神,更是无其形!
你哪一处像是个路的罪人?
哪一处又像蒙受冤屈的苏三?
你们曹派是个棒槌?”
“打!
这小段戏能称为‘打’的,也就苏三开场的一个身子倾斜。
这点基础的动作,连毯子功都算不。
你们曹派四功五法,能省的就省下了?”
要说这叶子青这番话,和茅庆生怒怼白乃丞时候像。
但又不全是!
比起当时茅庆生,叶子青说的更加的通俗易懂!
同样也更让人信服。
你不是说你唱的是戏么?
唱念做打,四样功法,拆开了和你掰扯!
因此,说的白乃丞脸红脖子粗,想要反驳都不好反驳了。
叶子青轻轻摇头,自己想的没错,这人就是个纯外行。
想了想,他看着“苏三”问道。
“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么?”
只要牵扯到了戏,叶子青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就算这“苏三”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他也不会顾忌丝毫冯以他们的面子。
可若是这个学校有很多学生都是这个水平,那叶子青真就太失望了。
学生们指指点点。
“我……”白乃丞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场已经全然占据优势的叶子青继续问道,“有师父么?学戏多久了?”
白乃丞嘴角抽搐,反正不能说学了五天哦……
只能轻轻点头。
叶子青叹了口气,“荒腔走调,象牙棒槌!唱念做打,狗屁不通!
你这不叫戏,回去好好问问你那曹派师父吧。
你,我们不收。”
说完之后,他不再理睬这个“苏三”。
朗声道,“还有人要试艺试戏么?”
白乃丞哪里会甘心,如果就这么收场,那自己可真丢大发了。
到了这个时候,只能用“我这是新戏”来反驳了。
他刚准备开口。
人群中,却传出一个苍老但嘹亮的声音。
“小娃子,我就是他的曹派师父!
不用他问,老头子我来试试戏,如何?”
白乃丞顺着声音一看,眼睛亮了。
是自己的师父,京剧大师——曹翠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