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在嘉祥艺术上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的课,教她的老师姓李。李鑫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小提琴经验丰富,获奖无数,之前还效力于国外的乐团,至于她为什么放弃国外工作而回国,那就不得而知了。
下课时,李鑫淡笑着:“拉的不错,其实你都不太需要老师教了”
经过这两个小时的相处,她看得真真的,不管是指法,音准,节奏,还是对曲子的理解,姜柚都做得很好,甚至能达到专业小提琴家的程度。
姜柚收拾着东西,笑了下:“您要是再夸我,我可能会让你大跌眼镜”
“怎么说?”李鑫喝了口水,问着。
“嗯....”姜柚想了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回答:“因为我拉琴的技术忽高忽低,不是在天上就是在地上,是个极端”
李鑫放下水杯,缓缓坐到钢琴凳上,轻笑开口:“那我就好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极端”
她觉得姜柚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儿,看似乖巧实则自由洒脱,身上还有股巨大又强烈的情绪在默默支撑着她。
总结一句话,她很喜欢姜柚这个学生。
姜柚低头笑笑,把东西收拾整齐后,拉开玻璃门:“老师再见”
“再见”李鑫手指触碰着琴键,淡淡说着。
她出门之时,身后渐渐响起钢琴曲。
前奏一出来她就知道是什么曲子了,姜柚微微摇头,嘴里嘟囔着:“Luv Le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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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做完作业,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仰着脑袋,食指滑动着手机。明知道没什么想看的,可就是忍不住去刷刷手机。
群里依旧热闹,但就是不见迟野的影子。知道他话少,不常回消息,也不怎么刷手机。但姜柚这心里就是觉得空空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看着群里时不时就跳出来的消息,心里催促着:“怎么没人去问问迟野去哪儿了....”
“也别光说自己,也说说其他人,说说迟野啊!!!”
看着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她却突然生起气来:“没发现他不见了吗?”
“.........”
迟野房间里的灯没亮,回来的时候,也没见着他的车。好像就考试的第一天见过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着人了。
她退出群,默默点开跟迟野的对话框,上面显示地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发的“姜小柚,好好考试”
看了许久,她都还没打出一个字。
经过激烈又刺激的心理战后,姜柚还是放弃了。
“我为什么要给他发消息啊!”
“他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要我问他去哪儿了”
“姜柚你是他邻居,不是他妈妈,清醒一点”
“.........”
姜柚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要多事,不要过问,不要想他
..........
他是成年人,他是个男人,他有脑子
..........
可姜柚不知道,就算迟野是个有脑子的成年男性,也抵挡不住,他会受欺负,会脆弱,会难过,会一蹶不振
紫竹苑的公寓里,他背靠床沿慵懒随意坐着,整个房间没有一丝光亮,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出血,血渐渐滴在地板上,给这个寂静地变得可怕的房间带来一丁点声响。
可地上的男人却不以为然,单手拉开啤酒拉环,悄无声息的喝上好几口。地上摆满了还没打开的酒,脚边烟蒂散落一地,窗户被打开,风吹的呼呼的响,像是在哀嚎,在哭泣.....
整整好几天,姜柚都没再见过迟野。仿佛他消失了一般。
听苏子寻说,迟野是在考英语中途出考场的,出去了就没再回来过。这几天,他也给迟野打了电话,发了消息,可就是不见他回。
姜柚听后,撇着嘴,浑身不爽。
不只是苏子寻给他发消息,他没回。就连自己给他发消息他也一样没回。
姜柚盯着对话框愣神,起先的担心,不安,害怕,到现在的生气,无所谓,已完全释然了。随他去好了,管他的去哪儿了,自己不在乎.....
她把手机一甩,拿起衣服转身就进浴室洗澡。
像他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动不动就消失的人,不值得我姜柚着急。
在紫竹苑里,迟野低着头,用那只沾满血渍的手点开姜柚的消息框。
柚仙女:【你去哪儿了?】
柚仙女:【你别误会,我就一问】
时间显示过了一天后,姜柚又发来一条语音。
柚仙女:【我警告你,迟野。趁我现在忙没时间来找你,你自己回来出现在我们面前。别等着我来逮你,要是被我逮到,我绝对弄死你。】
迟野点开来听,姜柚的声音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仓鼠,语气里尽显恐吓。好似如她所说,自己被她逮到后,一定会死在她手上。
他听后无奈笑着,眼里尽显宠爱。这可能是他这几天醉生梦死后,第一次有个人样,还知道笑了。
房间没开灯,现下唯一的亮光那便是和姜柚对话的手机屏幕的一丝光亮。
迟野盯着手机看了许久,还是拨了姜柚的电话打了过去。
“嘟,嘟,嘟.....”
“.......”
此时正在浴室洗澡的姜柚完全听不见手机的声音,还在浴室里放声歌唱:“哟,哟,柚仙女啊,世界天才的柚仙女啊,天仙下凡的柚仙女啊,哟,哟,大家一起来,哟,哟,柚仙女.....”
“........”
她都觉得自己应该走嘻哈路线,走古典乐太限制她的才华了。
电话拨通的那一刻,迟野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是激动又不安的复杂情绪。他已经做好了被姜柚骂的准备了,可是...
下一秒,从手机传来机械般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
他心猛然一沉,呆滞地挂断电话,低头自嘲道:“迟野,你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