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打扫了一番,又买了些生活用品,置办了些电器,才让这座院子看起来有了许多些鲜活的气息。
时光飞快,转眼已是黄昏。
慕老头把摇椅搬到院中,如同往日一样,躺在上面,任由椅子摇来摇去。
慕清言和慕清毅搬了个凳子凑了过去,二人相视,慕清毅给姐姐使了个颜色,却见慕清言摇头。慕清言扬了扬眉毛,示意让弟弟先开口。
“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其实我早就想跟你们说清楚了,现在,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吧。”慕老头睁开眼睛,亲和地看着这双外孙和外孙女。
他的目光似在追忆,缓缓道:“这里是我师傅的家。五岁之前我是个孤儿,七岁又生变故,若不是师傅他老人家好心收我为徒,我怕是活不到今日了。”
在慕老头很小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自打有记忆以来,他每天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没有固定的居所。有时候会在街头过夜,有时候运气好,会在破屋里过上一段时间,为了活下去,他经常跑到山上去采些野果子。
镇子上有些好心人可怜他,也会经常给他一些吃的和一些不要的衣服,他就这样吃百家饭活了几年,直到五岁这年,对他而言这年非同寻常,他被一个寡妇收养了,他终于有家了。
这个寡妇姓常,镇子上的人都叫她常婶。常婶是外地人,早些年嫁了过来,没过几年丈夫死了,只留下了一间不大的房子和为数不多的钱。常婶十分能干,靠着做豆腐养活着自己的儿子,可是好景不长,在丈夫去世的同年,她的儿子也夭折了。
此后,也不知是谁说她克夫克子,就在镇上流传开了。不知是流言还是因为丈夫和儿子都死了对她产生了巨大的打击,性格大变,不再同以前那般温柔热心。
直到有天下雨,门口蹲着个身着破烂衣服的小孩,在她家门口避雨,她本想驱赶,但那瘦小的身影,让她心软了,她还把白乎乎的馒头给他吃。她问那小孩叫什么,小孩说他没有名字,常婶说:“那你以后就叫狗娃子吧。”
这是她孩子的小名,都说男娃子小时候叫个贱名好养活,她的孩子从娘胎里出来身体就十分虚弱,比不上一般的小孩,给他起个贱名也是想能够好养活,但最后她的孩子还是同她丈夫一样离开了她。她觉得与眼前的孩子有缘,叫他狗娃子,也是希望他以后能顺利长大成人。
从此,隔三差五,狗娃子就会带着野果放在常婶家门口,就这么过了一两年。一天,常婶问狗娃子愿不愿意认她做妈,当自己的孩子。狗娃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看着别的孩子都有爸妈,他也很想有自己的爸妈。
长时间的相处,他也从别人口中说起过常婶,常婶虽然嘴巴不饶人,可心肠还是好的,而且常婶对自己非常好,他能有个妈,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认子当日,常婶还特意摆了桌酒席,请了邻居来吃酒席,由此可见,常婶对认狗娃子做儿子是有多么重视。
此后,常婶把狗娃子当自己的亲儿子养,送狗娃子去学堂,狗娃子虽然读书晚,却十分刻苦用过,连教书先生都不住夸赞。回到家后,狗娃子经常帮常婶做家务,打扫屋子,磨豆子。日子过的蒸蒸日上,街坊四邻见了常婶都忍不住夸上几句。
两年过去了,常婶的豆腐生意在镇子上一家独大,有些人眼红,总想使绊子,抢了这份生意。镇长的小舅子带人去找常婶,威逼利诱,想收了常婶的豆腐店。奈何常婶怎么都不愿意,几个人开始砸常婶店里的东西,常婶不想看自己的心血被人糟蹋,情急之下,推了镇长小舅子一把。
那人火冒三丈,让人把常婶打了一顿。狗娃子来到豆腐店的时候,店里已经被砸的稀巴烂,常婶躺在地上,头上流着殷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