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子中脚踩七厘米银色高跟鞋，一身亚灰色套裙的自己，嘴角上扬。

随意地将齐腰的卷发向身后拢了拢，拿起手边的香水，思索了一下，又再次放回原处。

弯腰从沙发上顺起小挎包甩在肩膀上，临关门前，没忘从玄关处的鞋柜上拿了家钥匙。

绕了大半个南陵市，六点五十分宋婉将车停在宏远集团楼下，空空荡荡的广场上保洁阿姨正在擦拭着广场上的木椅。

宋婉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静静地盯着出入口的大门，直到将最后一块三明治塞进嘴里，才缓缓地发动了车子。

因为最讨要迟到，宋婉提前三十分钟便到了公司，这是她毕业后换的第三个工作。

第一个工作是她从芝加哥大学毕业后，在当地找的一家小企业，干了一年多，因为公司整体效益不好，便辞职去了旧金山。

在旧金山，她呆了四年，遇到了介绍她来现在这家公司的朋友兼闺蜜，Jenny陈。Jenny是生在旧金山，长在旧金山的土著华裔，因为从小被称作香蕉人，向来对中国人极友好。

刚到旧金山的时候，因为人生地不熟，Jenny帮宋婉度过了许多难熬的日子，或许是因着Jenny性格爽朗，或许是因为患难见真情，两人最终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早，王姐。”宋婉跨进秘书室，秘书室主管王莹已经在座位上开始忙碌了，打了声招呼，随手将挎包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小宋，来得正好，这个文件帮我复印五份。”看到宋婉，王莹左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右手拿起一沓文件递给宋婉。

“好的。”宋婉接过，转身进了复印室。

虽然入职公司还不到一个星期，但宋婉性情随和，工作能力强，已经深得王莹的喜欢。

“傅总，早。”

宋婉在复印室，隐约听到秘书室里其他几位秘书打招呼的声音，一声“副总”听得真切。

“副总？”宋婉瘪了瘪嘴，暗自低喃，“大老板见不到，副总倒是一大堆。”

Jenny介绍宋婉来这家科技公司的时候，宋婉是有些为难的。再怎么说，她也是在世界500强呆过三年半的职场老手了，以她这几年来的工作经历，在南陵市随便一家大型企业任职秘书主管或总经理助理都是游刃有余的，来这样一家小规模的科技公司已经是屈才，更何况任职的还只是秘书室里的一个小秘书，可碍不过Jenny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来了。

Jenny说，这个公司里有她非常在意的人，可到头来却不愿说出那个人是谁。

宋婉复印完资料，走出复印室，将资料装订整齐交给王莹，之后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

“傅总没说这次谈判的如何？有没有融资成功？”坐在宋婉对面的刘郝侧着身子，探头问向正忙得焦头烂额的王莹。

“刚刚你怎么不自己问问？”王莹敲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笔记本，拔了电源，抱着刚刚宋婉复印好的资料和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撇了一句，之后大踏步地往总经理室走去。

“切。”刘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双脚一推，站起身去了茶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