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瞪了傅恒一眼,忍着身体的不舒服,宋婉强撑着去了卫生间。
看到宋婉难得的乖顺,傅恒嘴角翘起,他当然明了宋婉刚刚那怨愤的一瞥为何,可谁让她让自己苦守这么多年呢。
考虑到自己的厨艺和宋婉现在的身体状态,傅恒中午叫了外卖。
和宋婉在家用了午饭,傅恒便被电话召回了公司,临走前不忘叮嘱宋婉,要她好好休息,晚上会早早回来。
宋婉被傅恒意有所指的意图气得狠狠地关上了门,而后靠在门上,呆呆地愣神。
离开了整整十年。
她以为,十年,对于她和傅恒而言,或许是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从此成为路人;或许是不谈亏欠,不负遇见,再见却不如不见。
可现实,却是傅恒等了她十年,不过问她离开的原因,不计较她当年的决绝。只因她的一句“对不起”,便不计前嫌地再次对她无条件的好。
自己是何其有幸,能遇到傅恒,被傅恒喜欢。
没有丝毫倦意,也不想听傅恒的话,乖乖躺回床上休息。宋婉进了卧室,将床单、床罩统统换下,而后抱着脏床单和床罩,去了阳台。
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一边洗衣服,一边坐在阳台上,静静地晒着太阳,想着心事。
父亲去世后,宋婉见过傅恒母亲两次。
一次是在父亲的葬礼上,那时,自己浑浑噩噩,除了震惊于李梓梦是傅恒妈妈亲妹妹这个消息外,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第二次,是李梓梦与傅恒妈妈一同上门。那天,她知道了父亲病重多年的事情。知道了当年被妈妈和外婆指责为第三者的李梓梦,原来不过是帮着父亲瞒着病情的朋友。知道了在傅恒妈妈眼里,自己只是她的“恩人”,是她公司员工的女儿而已。
不想再与李梓爱、以及与李梓爱有关系的人有牵扯,即便那个人是傅恒,也是丝毫没有眷恋地可以说断则断。更何况,在傅恒妈妈眼里,自己与傅恒有着云泥之别。
十八岁,正是心气儿最傲的时候,何况对傅恒,也以为只是有好感。
离开,是当时脑海中最坚定的信念。
去美国的所有手续是陈叔叔帮她办的,去芝加哥也是陈叔叔的主意,他在那边有一位多年的老朋友,虽然在芝加哥五年多时间,和他的那位老朋友并没有多少接触,当然这是后话。
与傅恒能那般决绝的分别,还有一个人帮忙,余泽心。
当时父亲去世的消息,虽然傅恒妈妈瞒着傅恒,但李恺铭知道了,傅恒一周后就飞回来了。
那时候出国的手续还没有办完,对再见傅恒,心底更是抵触,也亏得与余泽心相熟,在他家寄宿了一个多月。
那一个多月,用余泽心的玩笑话来形容,她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分别。
除了吃饭、上厕所,整日的窝在卧室里,不晒太阳,不开灯。
宋婉承认,余泽心的比喻不过分。回想那一个多月,应该是自己人生中最没有求生欲望的一个月了吧。
对父亲的自责,对母亲的心疼,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还好,还好一切都过去了,自己挺了过来,而且活得很好。
睁开眼,看着天上飘过的朵朵白云,享受着午后暖暖的阳光,宋婉想,是时候去见见余泽心了,该跟他好好说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