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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周氏想让老大先分家,老二再多在家半年,却没想过老二家愿不愿意。
王氏在听说了看好建房的地后就盼着分家,每天晚上回房间就开始清点箱子,畅想着哪间房子该怎么安排,要多养几只鸡,鸡蛋能换钱,可怜见的,自己嫁过来三年了,手里的铜钱都是娘家给的陪嫁和自己偷偷打络子赚几文 …
可这天二郎进屋却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的看着媳妇在那叠衣服,儿子坐在床上捣蛋,看见他进来就要‘爹,抱抱!’
王氏只一眼就看出他的脸色不好,
“可是身体不舒服?”
说着就去接儿子,
“毛毛,快下来,让你爹躺一会。”
毛毛哪里肯松手,一天他也只得晚上能和爹玩一会儿。
“没事,我不累!”
田树丛抱着毛毛坐在床边,面带难色的道,
“娘刚才找我说了会话!”
虽说他说无事,可王氏还是快手把床上散落的衣服往包袱里一裹扔到了箱子里,随口问道,
“娘说啥?”
“娘的意思开春先给大哥建房,麦收后分家。”
“哐当”一声,箱子的盖子在她微微失神时掉了下来,王氏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扭头急切的问道,
“那我们呢?”
“娘说秋收后给我们盖房子,年前分家!”
“你答应了?”
王树丛有点躲闪着妻子的目光,低声道,
“我能怎么说?我就说一切听爹娘的安排!”
王氏一下子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靠坐在床边上,喃喃道,
“不是说开春一起盖房吗?”
“娘说家里春天要进白纸,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不信!”
王氏摇头,她虽然不识字可又不傻,知道白纸的进价和红纸的卖价,一张纸赚两文钱,这些日子哪天不得三、四百张纸,说没钱纯粹是借口!
“娘说等秋天给我们盖房子不那么匆忙,和三弟的一起盖盖的好一些。”
“东厢房要腾出来给三郎当新房,大哥要先搬出去住!”
王氏只听着耳朵嗡嗡,二郎后面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男人哪知道女人的苦,自打自己进门后,婆婆每天干多少活自己可都看在眼里,自打查出怀孕后,更是只动嘴不动手,自己和大嫂妯娌俩睁眼就忙到天黑,哪怕坐下来喝杯水呢,那活计马上就给你安排上了,比在娘家过的还累。
不觉间,王氏这话就嘟囔了出来,田树丛脸色一暗,
“娘对你挺好的,你看她对我们这几个亲儿子也就这样!”
王氏听了心里更难受,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悲愤,
“你哪个眼睛看出来对我好!我娘家穷归穷,我都还有歇歇喝个水的时候,自打嫁到你家呢!喝口水都不安生!做个饭被当贼防着,我真是受够了。”
就像现在,她明明很想哭,却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看着妻子眼里的泪花,田树丛心里也不好受,
“等大哥分家以后会好的。”
“我不信,我就想春天分家!”
王氏只是摇头,这话自己刚成亲时是相信的,现在可去她的吧,自己在婆婆眼里和大嫂没两样,都是当丫头使唤的!
“爹娘已经定了主意,你看我能说的动吗?”
“你个软鳖蛋…”
…
毛毛一大早就跑到桂芝床边趴她耳朵边小小声,
“桂芝姐,我问你个问题!”
睁开迷蒙的大眼睛,桂芝打了个哈欠,吹嘘道,
“你问吧,天上地下就没有你姐不会的!”
经常听大姐讲故事的毛毛深信不疑的点头,
“姐,你知道软鳖蛋是啥吗?”
“噗!”
田桂芝没忍住笑喷了,摸摸毛毛头上的软毛毛,
“鳖蛋是很好吃的蛋!不过还有一层意思,若是说人软鳖蛋就是无能的意思,若是有人这么说你就是骂你喽!”
“啊?”
毛毛惊呆了,
“我娘竟然骂我爹?”
“啊?”
轮到田桂芝吃惊了,二叔二婶竟然还吵架?二婶可温柔着呢!
“我爹娘昨晚…”
于是桂芝从毛毛那不太流利的叙述中猜测到了好祖母的心思,二叔二婶原来也想早点分家啊!
“这话可不能说给别人听的知道吗?”
“为啥?”
“别人听了也会说你爹软鳖蛋,你想听吗?”
毛毛小脑袋瓜一转,马上机灵的反问道,
“不想,我只说给大姐听!大姐不会笑话我爹吧?”
“不会,这是咱俩的小秘密!”
“嘿嘿,”
毛毛有个人说了秘密后就没心事了,
“姐,你快点起床,今天早上还有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