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树满如何肯去霍霍那粮食地,看了眼墙边的菜地决定道。
“就撒这新种的胡瓜沟里吧,还没爬秧子,有没有用几天就看出来了!”
程氏拿锄头,把胡瓜苗旁边刨出了一个小坑,桂芝拿小铲子把那敲碎了的土化肥每个坑里撒了点,可千万别烧苗子啊!她心里祈祷着。
***
山岭上的地水渗的特别快,两天大太阳一晒就不掉鞋了,一大早,田兆升就带着几个儿子去了自家的荒地,他家地这么多,光靠一头老黄牛怎么来的及,几个儿子替换着都要拉犁耕地的。
等着自家的地耕的差不多了,田兆升看了眼长子地里挥头的身影,对着老二道,
“二郎,你去帮你大哥把地耕了!”
“好的,爹!”
二郎放下手中装水的竹筒,牵着牛到了旁边的地里,大哥大嫂用头已经开始刨地了,田树满看二弟牵着牛过来,放下手中的头上前接过了缰绳,二弟在后面帮着扶犁,等他们这一亩地耕完了,日头也到了正头顶。
到了下午,夫妻俩拿着耙子把地娄平,这地就可以种了。
到家刚把耙子锄头放下,夫妻俩就被女儿拉到了菜园边上,
“爹,娘,你们看这施肥的胡瓜长的是不是大了点?”
这才施肥两天能看出啥,哄孩子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不是,田树满看女儿那一脸殷切,顿了顿道,
“看不出来,不过不烧苗就好了!”
现实情况就是这个肥不用自家那一亩地可就一点肥都没有了,自己这刚分家,可真是一点肥都还没积呢!所以田树满非常的纠结,一边觉得孩子瞎胡闹,一边又希望这肥料真的有用!
夜深了,程氏温声劝和着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丈夫,
“大郎,就试试呗!反正那地不施肥的话也收不了多少粮食!”
田树满叹了口气,
“也只能如此了!”
…
那黄白色的土化肥被砸的碎碎的,田树满带着手套扬到了地里,这量可太少了,越撒他心里越没底,这有用吗?
“桂芝,要不把家里那些都拿来撒上?”
这用量田桂芝都换算过的,如何敢用多了,
“爹,这和那积肥不一样,那积肥你想一下,又是土又是草木灰,真正的粪肥也很少的!再说了咱也不是只用这一次肥,等苗子大了些,这肥力都用完了,咱再来追一次肥不也挺好的!”
这一亩地种了半亩黄豆半亩花生,最外面一圈种了高粱,高粱产量并不高,高粱米也不好吃,可高粱杆能编好多东西,若是自己不种些,等那簸箕篦子坏了就要出去买,这对于农家过日子的人来说,那是不舍的出这个钱的。
田桂芝就在家里看门做些简单的饭菜,让父母地里劳累了半天回家能喝上热水,吃上热饭,打空的时候,她就坐在堂屋的桌子前,桌子上摆了一沓她裁好的白纸,白纸前面是一沓红色的剪纸,她在做一件特殊的物件。
红色的剪纸打开,背面抹上打好的浆糊,被她小心翼翼的贴在了白纸上,拿竹尺压平,多余的浆糊擦掉,这张样品就贴好了,靠墙的案几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手里的这张已经没了地方,她试着把前面已经干了的收了起来。
夜里油灯点亮,田树满翻看了女儿的成果,这白底红纸可真好看呐,关键是拿出来给客人看方便。
田桂芝磨好了墨,把毛笔递到父亲手边,
“爹,你在右下角签上这幅剪纸的名字,都要四字的。”
“为啥写在右下角,写在上面不更好看?”
“剪纸才是主,这字不能喧宾夺主,写在右下角起个解释的作用就好。”
好吧,女儿说的非常有道理,田树满在右下角写下了蝇头小楷:凤凰于飞、花好月圆,这些寓意美好的词语。
最后到了程氏手里的就是一个整齐的边上打好孔的册子,
“娘,这里用麻线穿的结实点,松了容易坏。”
“知道知道,这针线活就交给我了!”
当最后的成品出来,一家三口挨着翻看着,田树满忽然心里又有了灵感,不禁拿起纸笔画了起来…
***
等地种完了,这个集空也过了,田树满忙的没编几个草帽,这大集就不想去。
田桂芝坐在父亲身边劝说道,
“爹,咱上集买卖不错,又有好多人打听剪纸和红纸的,下个月有几个好日子,说不得这集就有要成亲的来买红纸和剪纸,再说我还有那么多蝉蜕要卖呢!”
“桂芝说的在理,反正这地都种好了,你们爷俩去赶个集又不耽误事,我今天在家把秸秆和蒲草煮了,也不耽误你编东西。”
“那我带捆秸秆吧。”
田树满到底是个闲不住的人,上集不了解情况,现在知道了赶集有大半时间干坐着,可不舍得浪费时间。
牛车上的都是相熟的邻居,大家聊天聊的热火朝天,通往集市的驿道两边不时路过一个个村庄,朝前坐着的两个妇人眼尖的发现了什么,
“那不是秦家村吗?怎么围了那么多人?”
“路边树上栓的好像是战马!有官兵!”
“我们也去看看,那里肯定发生大事了!”
田兆林经常在外赶牛车揽活干,这见识多些,看清路边的战马不由的脸色发白,劝阻道,
“那战马的行头像是京城禁军的!这事怕是不小,我们别去凑热闹了。”
“那么多人呢,怕什么?这么大的热闹不去看看多可惜。”
这些惯常爱八卦的妇人如何肯错过这个第一手消息,都纷纷表示要下车看热闹,到了近前不等牛车停下就有人跳了下去。
田桂芝对自己将要看见什么一无所知,听说是禁军只有一个念头,想看看真实的禁军是怎样一种气势。